尚容欢面色流露出一抹涩然,“淳儿受到惊吓,病的很重,臣媳该用的药都用了,只是今晨起,淳儿病情加重……”
皇后不等她话语说完眉头一蹙,“这么严重?这是怎么了?我们皇家的孩子怎地都这么多灾多难的……””
随后面色凝重,“来人,立即传本宫的话,令太医院太医都去燕王府,必须医治好燕王世子的病,另外再将本宫珍藏的千年雪莲拿去……”
尚容欢当即跪在地上,“母后,臣媳恳求母后赐药,如今淳儿只缺一味鱼苇……”
“需要鱼苇?”皇后诧异的一声。
尚容欢见皇后如此,当即解释道:“是,淳儿的病症唯有鱼苇方能痊愈……”
尚容欢当即一叩首:“恳求母后救救淳儿,今日若母后解容欢一时之急,容欢欠母后一份人情……”
谁都知道这宫里再没有什么比人情更为金贵的。
可皇后对尚容欢的人情很是轻蔑,她乃是天下女子之主,岂会在乎她的人情?
一时好像又晕眩了似的,发出了一声轻哼,轻咳了声,好似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邱姑姑忙去了炭炉上提了铫子,倒了满满的一杯水,小心的走到了尚容欢的跟前,脚步微顿,她故意清了下喉咙,“咳……”
尚容欢愣了下,这是要让她给皇后递茶?
暗叹一声,道:
“我来服侍母后。”
邱姑姑对她一笑就将茶盏给了她。
水杯入手,手指顿时传来了热烫……
她这才发现,这只水杯壁薄,应该是滚开的水,又倒的满,一个倾斜便会洒出来。
故意的,皇后是故意的。
这个认知令尚容欢心里窝火,可人家有心磋磨她,她也不得不受。
然而,只片刻,她便感觉手里捧着的不是水杯,而是一团火炭儿似的,热烫的她根本难以捧住。
替换手指的时候,水便洒在了手背上一半,烫的她差点没扔了水杯……
顷刻间手背就红彤彤的一片红印,尚容欢咬牙将痛呼给咽了回去,死死的咬着牙。
她告诉自己忍忍,再忍忍……
若是现在就将水给皇后,烫到了皇后,那求人不成,反而还要落下一个谋害皇后的罪名。
尚容欢抿了下嘴角,“邱姑姑,这水太热,母后怕是没法儿入口。”
邱姑姑满脸狐疑的道:“怎么,水很热吗?刚刚奴婢拿来的时候不热啊。”
随即脸一耷拉,“想来王妃是做不来这种粗使活计,皇后娘娘就喜欢这种入口微烫的水,还是奴婢来吧,奴婢做惯了的,每每跪在榻前登上半刻钟,水也刚刚好入口。”
尚容欢听了哪里不明白皇后主仆俩是故意在调理自己,暗暗咬了下牙根儿,当即跪在了地上。
皇后连眼皮都没有挑一下,就那么阖着眼眸不动,也不说话。
这一跪又跪了足足一刻钟,手指仿佛经过烫熟的痛,此时已经没了知觉,连烫伤的手背都没了痛感。
皇后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睁开双眼,“怎么了?本皇后这是又睡着了?”
尚容欢捧着水杯膝行到榻前,随之膝盖处传来了尖锐的刺痛。
突来的刺痛令她倒抽了口凉气,及时的将痛呼强吞了回去。
往高举了举水杯,“母后请饮水。”
“呀,你这孩子怎么还在跪着?不是着急救淳儿呢?快去吧,在本宫这里跪什么啊?我们虽身在皇室,却也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快起来快起来……”
邱姑姑这才上前接了水杯,入手已经成了温的:“诶呦,皇后娘娘,这水怕是不能入口了,有些凉了呢。”
“奴婢该死,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没有拿水,拿捏不好温度了……”邱姑姑满脸都是惶恐。
皇后看着邱姑姑道:“就知道偷奸耍滑,是不是本宫给你的脸太大了,让你忘了自己的本分和身份?”
“是是是,都是奴婢该死。”
尚容欢听着主仆俩一唱一和的,心里又气又怒又急,火冲头顶,却被她生生的压了下去,心平气和的道:“母后,只给容欢取一半鱼苇就行,淳儿现在耽搁不得……”
皇后顿时满是惊讶的看向邱姑姑,“鱼苇?我记得刚刚说过了没有鱼苇了,难道我没有说?还是你没有认真听本宫说话?”
邱姑姑当即一本正经的道:“想来是燕王妃太过着急,一时没有认真听皇后娘娘说话,您刚刚就说过了,鱼苇在早上给德妃娘娘送去了,怎么燕王妃是不相信吗……”
皇后顿时叹息了一声,满面都是无奈的看着尚容欢:“没错,早上我着人送给了德妃,你也知道,她媳妇没了因空欢喜一场,生病了……
本宫虽是掌管后宫,并不是那么容易的,总要想着六宫祥和,一个处置不公都是心存不满的。
你若早些过来,本宫就拿别的送给德妃了……”
尚容欢的心中怒火又一次的翻涌而起,她可以拒绝,可以打压她,但她不该耽误她的时间。
可是她们却如此的欺人太甚,她缓缓地站起了身,突然一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既然如此,那容欢就不打扰皇后娘娘了,皇后娘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