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她还没有什么把握,可良妃这般紧张,尚明月反而更多了几分猜测。
她有恃无恐的道:“若是明月去找蜀王帮忙,想来蜀王应该不会拒绝明月这小小的要求,不过就算是拒绝了也没有关系呢,反正我身份低贱。”
她这是在告诉良妃光脚不怕穿鞋的,良妃哪里听不懂尚明月的弦外之音?
眸里闪过一抹杀机,“你敢威胁本宫?”
尚明月张开十指看了看,明明柔软细嫩的手指,此时粗粝而难看,“我若是悄无声息的死了,娘娘的秘密恐怕是真的保不住了……
我呢,也不怕和娘娘说句实话,我进净奴所不过是避一时之难,从未想过在里面到死的。”
良妃整个人身子都忍不住的有些轻颤起来。
她如何都不要紧,可是一旦自己的秘密被泄露出去,儿子将迎来灭顶之灾。
净奴所是个又深又臭的地方,尚明月知道就算是良妃将她从净奴所里捞出来也需要费一番功夫。
而她恰恰又不想惹人注目,自是不愿出身未捷身先死,当即画风一改,双膝跪地,“明月也不想娘娘为难,更不愿意碍娘娘的眼,只要娘娘随便给明月安排一个洒扫的活计也行,明月真的不想留在净奴所了……”
说着说着,她哽咽的哭了起来。
“你
要知道,本宫在这宫里人微言轻,可是护不住你的。”
良妃没有怜香惜玉的心,也没有慈悲的心,她担心的是自己的秘密。
可面前的这小贱人软硬兼施,打定主意粘上自己了,既然如此,不如暂且先稳住对方……
尚明月当即一头触在地上,“多谢娘娘,只要明月出了净奴所便可,自会有人护着明月!”
良妃闻言,袖子里的手掌一收,心中为之一紧,看来,她背后真的有人?
这尚氏姐妹果然都不简单……
与此同时。
尚容欢和阿罗就站在皇后的坤羽宫的殿外。
阿罗看尚容欢的鼻尖都冻红了,有些心疼的压着声音道:“主子,这邱姑姑都进去禀报半晌了,还没有出来,皇后是摆明了在晒着您……”
尚容欢唇角勾起一抹苦涩,“就是故意的又如何?我们有求于人就得受着。”
上次皇帝当着她的面给皇后没脸,后又赶她出去,皇后本就没有什么气量,定是记恨上了自己。
这宫里人都是人精,想来皇后多少也许能猜到自己的来意了,皇后这般行事也正常。
皇后的确猜到了尚容欢的来意,燕淳生病的事,昨晚她就听说了,只是装不知道罢了。
而今早尚容欢直接来了她这里,一想便知她的来意。
此时皇后吃
过了早膳,正在修剪一盆造型优美的雀梅,神色平静。
“娘娘,这样将人晾在外面也不大好看,要不奴将人给打发了?”邱姑姑往外看了眼轻声道。
皇后头也不抬,片刻才淡淡的道:“拜高踩低是人性,攀高结贵是捷径,头顶上有天,只可仰望,敬畏,若是想和天斗,那就是自作孽了。”
邱姑姑听出皇后的言外之意是说尚容欢太嚣张了。
当即一笑,“皇后娘娘乃是天下之母,孩子嘛,不懂事该打就打,该骂就骂,但还得娘娘教诲,教出什么样来,就是什么样,说白了燕王妃还是太年轻了,没有什么人生阅历,有些道理只有吃了亏才会明白。”
皇后听了面带嘲讽的哼了声,将剪刀交给了旁边的宫娥,“教?呵,我们这位燕王妃岂是谁都能教的?”
皇后接过邱姑姑放到手里的帕子擦了擦手,冷笑道:“小小年纪主意大的很,不是那么好控制的,能让我们的陛下都挑不出什么错来,你当她是个简单的?”
邱姑姑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既然燕王妃不是个简单的,您这样一晾着她岂不是得罪了她……”
“本后还怕得罪她吗?哼,看来是难打发了,天寒地冻的她站在我坤羽宫外,没的让人说我不慈了,你
安排一下,然后再让她进来晾着吧……”
皇后说着话将帕子顺手交给了邱姑姑。
邱姑姑会意的颔首一下,也不用旁人,亲自去了妆奁里取了点东西。
随后去了凤榻前捣鼓了片刻,这才和皇后相视一笑去了外面。
邱姑姑见到尚容欢的时候满脸都是为难之色:“娘娘一时凤体违和,昨晚一晚上没有睡着,这不刚刚倦怠竟睡了,奴婢也不好叫醒,燕王妃您看若无要紧的事,不如改日再来?”
儿子正需要药救命,尚容欢哪里轻易就走。
当即紧张的道:“可给母后传了御医?不如我进去先为母后看看?”
邱姑姑叹息了声,“传过了,不过太医说皇后娘娘需要静养……”
尚容欢颔首,“那母后应该就是累着了,也是宫中琐事多,母后又凡事都事必躬亲的,没关系,我在这里等着母后醒来也是一样的。”
她多少还是了解皇后爱惜颜面和名声的。
为了慈母名头也不得不放她进去。
邱姑姑面上纠结了下,忙道:“这怎么好,外头太冷了,既然如此,那燕王妃就进来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