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贵仪有些呆愣愣的抬起了头,看到尚容欢,随即抱紧了些婴孩,不住的摇头,眼泪芬洒。
她有些不相信任何人了,原本儿子还好好的,现在却越来越严重了。
“贵仪,我能明白你的心情,孩子是每个母亲心头肉,听着孩子哭感觉心都碎了,可他哭是因为身体不适,因为还不会说话,只能用哭来告诉你他难受,所以,先让我看看是否能帮帮他?”
婉贵仪听着尚容欢那和风细语般的声音,混乱的脑子恢复了些清明,慢半拍的双眼大亮,好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般,满是殷切的道:“你能帮十皇子的对不对?”
“我得先看看,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会尽全力帮他,因为我也是个母亲!”
尚容欢的最后一句话成功令婉贵仪卸下心防,忙小心的递给尚容欢:“我相信燕王妃,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的……”
尚容欢接过孩子,看到的就和前世一样,孩子全身发黄,掀开他的衣襟,就连身上也是如此,就好像涂了一层黄泥似的。
这么一放开,孩子踢着小腿,哭声弱极了,看着好不可怜。
她捉着孩子挥舞的小手手腕,摸了半天的脉相……
应该是病理性的……
“可有法子?”左院判有些迫切的问道。
尚容欢侧头看了他一眼。
左院判顿时面露
愧意,带着几分歉意的道:“让燕王妃受累了,下官惭愧。”
其实他也是没法子了才向陛下举荐燕王妃的,否则,皇帝就要将郭太医等人处死。
皇帝绝非是虚张声势,万般无奈下,他举荐燕王妃时也只是抱着侥幸的心里,只对皇帝说要她她试试而已。
可谁知,皇帝竟这般……
“都给孩子服用了什么药?”尚容欢简洁询问。
闻言,左院判顿时将几张方子取了过来,“这几天服用过的。”
倒是一旁的右院判面色有些难看,说话也难听,“燕王妃这是何意?难道我等连方子都不会开不成?”
随即想通了什么,就多了轻视之心。
看来佟泰这是高看她了,她就算会点医术,最多也不过就是和他们一样,无非也是退黄方罢了。
“燕王妃若是也开这些方子,那就不必耽搁治疗十皇子的时间了,这些都是咱们用剩下过的。”
左院判佟泰斜了他一眼,这个狗眼看人低的,不说话没人当他是哑巴,“右院判现在就下定论还为时过早!”
尚容欢接过方子淡淡看了右院判一眼,不咸不淡的道:“右院判与其在这里说废话,不如多想想该如何救十皇子!”
右院判被尚容欢这不轻不重的怼了句,心里很是不快,想要再说些什么,可被尚容欢那凉凉的一
眼看的莫名的就有些呼吸滞了滞,将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
心下莫名,这个燕王妃怎的和传言不符,竟这般威严?
尚容欢拿着药方大致的扫了几眼,都是些茵陈、栀子、黄芩及金银花等,都是些正常的退黄。
随即,她问婉贵仪:“孩子这几天排便如何?”
婉贵仪急忙抹了一把眼泪,忙道:“没有,没有排便,这几天只灌药了,压根儿就不喝奶,肚子里应该没有什么,所以……”
左院判皱眉,内心有不少疑问:“这……和排便无关吧?”
尚容欢将方子放在了一旁,眸光沉静的看着左院判,不疾不徐的侃侃而谈:“新生儿会通过胎便将体内的胆红素排出,如果新生儿胆红素在体内积聚过多,就会造成新生儿黄疸加深从而加重……”
“胆红素?这……”左院判有些不解,他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个名称,听的一头雾水。
听到左院判对这个陌生词汇的疑问,这让尚容欢想起了当初的自己。
那个时候自己也这般问师父,师父当然说了很多,又给她掰开揉碎的讲了很多。
想到师父,也不知道她如今在哪里。
尚容欢有那么一瞬的恍神,“新生儿的黄疸主要是由于胆红素升高,在超过一定的水平,所出现的皮肤和粘膜,巩膜黄染,统称为黄疸!
”
左院判顿时恍然,虽然感觉“胆红素”这词新鲜,但他大致懂了,不由感叹道:“想来燕王妃的师父定是世外高人,一个黄疸竟有如此高深的学问,王妃是个有造化之人能得遇良师教导。”
“是啊……”尚容欢感慨的一句。
说着她解开孩子包裹的腹部上的包布,看了婉贵仪一眼,“裹的太紧了……”
“可是孩子的脐带还没……”
让容欢又掀开孩子脐带处的纱布看了眼,顿时拧眉,脐带处有些红肿,有化脓的迹象。
左院判探头看了眼,眼神一缩,发出嘶了一声,“难道是脐带这里的原因?”
“不是主要原因。”尚容欢声音放轻了几分,手轻柔的揉着孩子的腹部,温柔细语的安抚着啼哭不止的孩子,“十皇子受苦了哦……”
左院判看着面前的女子,丝毫没有因十皇子命在旦夕而流露出半分焦急,仿佛一切尽在掌中。
就这份冷静沉着,让他都有些惭愧。
这是何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