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端坐在侧的池撷香从两姐妹的言语中听出了什么端倪,她慢悠悠地给沉香顺毛,此刻沉思居多,于是便也没有立刻出声接话。
小霍想要搬到咸福宫来?那她倒是办了一桩好事了?毕竟要是霍氏这姐妹搬到一起去,还不知要闹出什么事儿来呢。
今日霍仪芸闹这么一出无非就是想搅黄伏氏搬进咸福宫的事儿,这两姐妹嘴上说着是一个愿意一个顾于宫规,那是否实际上,霍仪芸也想让小霍搬进咸福宫呢?
思及此,池撷香心中的警惕顿时生出。
方才官家对着小霍伸出手的场景她可是看见了的,眼看着小霍得宠,真要让这两姐妹住到一起,到时候还不知这两姐妹要如何呢。
就是这会儿这两姐妹的回答,便足以让池撷香生起长远的对这两姐妹的防备之心了。
她回神时才发觉殿内有些安静,对于霍仪芸的解释,官家好似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池撷香笑了笑:“这么说来,就不是有意中伤伏贵人了?知道生了事端,本宫还以为是宜贵嫔你不接受皇后娘娘和陛下的安排呢?是这样的话本宫倒是放下心来了。伏贵人才搬过来,往后你们可该好生相处才是。”
裴元徽安安静静地听明白了来龙去脉,他抬手在虚空点了点,点的是一直低头不语的伏文珠。
“你,伏氏,你来说。”
霍仪芸带着几分威胁的目光顺着落去,只是伏氏一直低着头,自然是看不见的。
她那个蠢蠢的庶妹说不出忤逆她的话来,但是伏氏可就没有那么听话了,难保伏氏会说出什么话来。
不过霍仪芸也并不是很怕,毕竟有她和霍清荷两人的说辞在,不论如何伏氏一个人的说辞也不会让人全然信服的。
伏氏终于抬眼,她的表情有些奇怪,像是有些木:“嫔妾,是。是嫔妾上前劝和时不慎被宜贵嫔给伤了,只是嫔妾也疑惑,宜贵嫔对着霍美人也好大的力气,伤了嫔妾倒是没什么,只是若是伤了霍美人那才真真是可惜了。霍美人曾经救过嫔妾,嫔妾自然要劝的。”
伏文珠聪明地用霍清荷的救命之恩带过了她今日行为的缘由,语气恭谨异常。
这简直和刚入宫的伏文珠不像是一个人了。
池撷香多看了伏文珠几眼,语气意味不明:“你倒是知恩图报,这种伤着自己的事儿都舍得。今日要是没有你,那伤着的可就该是霍美人了。这倒是一段缘分了。霍美人,既然如此,你也别使那些小性子了,你在延禧宫难道周嫔苛待了你不曾?”
池撷香到底是坐在贵妃位置上多年,瞧这一番话说的,直接是把霍清荷和伏文珠都给暗讽了一回。
池撷香说这一长串话的功夫怀里的沉香就已经往裴元徽怀里扑了,裴元徽也见怪不怪,反倒让沉香在怀里挑了个舒服的姿势。
“那就是宜贵嫔失了分寸和规矩了。身为宫妃,对宫妃动手,比之周嫔上回更加僭越了。”
裴元徽一锤定音。
霍仪芸想过认错,但没想到会是官家开口定了她的罪,并且还是这样漠然的语气。
“嫔妾……嫔妾知错。”
霍仪芸是从潜邸伺候官家左右的,自然对官家的脾性清楚无比,于是即便心中再不甘,她也不敢辩解多言。
池撷香在边上不忘添了句:“只是,这事儿到底是霍美人使性子在前。”
裴元徽瞥了池撷香一眼:“霍美人,能使什么小性子?朕难道没有眼睛吗?要贵妃来提醒?”
池撷香皱了皱眉,觉得官家这话有些偏心了。
但她也同样识趣儿地没有开口去反驳,很显然官家心里已经有了定论了。
“你,对宫妃动手在前,还伤及旁人。朕瞧着你的规矩是越学越回去了。身为潜邸旧人,未能以身作则,朕看你应当比旁人罚的更重才是。”
殿内无人敢再出声。
“着,罚贵嫔霍氏,禁足三月闭门思过,无召不得见。近来战事未平,再罚一年月例并抄经书为前线将士祈福。”
池撷香当即站起身:“臣妾代父兄及前朝将士谢过陛下和宜贵嫔。”
池撷香这话纯纯就是恶心人了。
但也确实是把霍仪芸给恶心坏了。
裴元徽没给众人说话的意思:“美人霍氏,随意走动。上回是周嫔、这回是宜贵嫔,好好在自己宫里待着。”
这就没有实际性惩罚了,特别是和霍仪芸的惩治相比,就更算不了什么了。
“贵人伏氏,一并在自己宫中安生待着。再让太医来给伏氏看看伤。”裴元徽没理怀里作乱的沉香。
就好似一点儿也不搭理边上的池贵妃一样。
池撷香也不在意,她站起身行礼:“是,陛下圣明。”
众人紧跟着跪下:“是,陛下圣明。”
其中最不甘的就当属霍仪芸的,她今儿个闹这么一出的本意可不是让自己被禁足三个月的。
但先前周嫔动手伤了宫娥都被禁足半个月,更何况她还是伤了宫妃,惩罚自然是要更重的。
从前伤了宫妃未必会有这样重的惩罚,忌讳就忌讳在有先前周嫔的处置,若是处置不当,自然会引起宫中非议。
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