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王妃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想到花钿说的诚意,苍白有些起皮的嘴唇紧紧抿住。
“太王妃,要不,要不换一个吧,这世上男人多的是,只要您不在那个男人身上执着,我们便不会被花钿捏得死死的。”
这一刻太王妃不是没有动摇过,可是这想法才刚刚冒出来,她的心便揪紧的痛,这痛不如山洪那样突然猛烈,而是像呼吸一样,平缓而持久。
太王妃双手掩面哭泣起来:“不行,我忘不掉他,老王爷离世以后,他便一直都陪在我的身边,他若是离开这人世,我也活不下去。”
看到太王妃这样难过的模样,红莲其实是无法理解的。
太王妃对花钿那么狠,对两个儿子也并非慈母,甚至在这王府里,她里里外外都算不上一个有感情的人。
这样一个人,竟然会因为一个男人要死要活。
人心好复杂。
“红莲,我一定要救顾长风,你帮我想办法。”
红莲想到先前态度冷漠的花钿,斟酌开口:
“花王妃那样的态度,怕是只有她所说的一条路了。”
“用我的诚意吗?”
“怕是如此。”
“她现在正和我父亲打擂台,能打动她的诚意肯定与我父亲有关,这样的诚意,我给不了。”
那就没办法了。
可红莲身为下人不能放
着主子难过不理会,她瞧着太王妃难以抉择的面色,很快便揣测出来太王妃的想法。
作为下人,她心里的对错是主人的想法,主人想要做的便是对的,主人不愿意的事情,便是错的。
“那便给她想要的诚意好了,赵大人最多会被石子绊一下,顾公子失去的可是一条命,眼下这样的决定并非太王妃您不孝,世事有轻重缓急,是人之常情。”
红莲清楚,太王妃心里早就有了决定,这会儿问她这个下人,只是希望有人能消去她心里的愧疚,让她可以心安理得的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事实上,每一次红莲提出的建议和办法,都是猜到了太王妃的想法,太王妃不愿面对恶毒的自己,她作为下人便来做那个恶人。
果然,经过红莲劝慰以后,太王妃脸上的抉择消失,眼神坚定起来,长久吐出一口气,浑身都轻松了下来。
“你说的对,并非我不孝,实在是事有轻重缓急,等救了长风这一次,我定会去父亲面前请罪。”
父亲是太常寺寺卿,权倾朝野,即便是有把柄落到了陛下的手里,凭着父亲在陛下面前的宠信,父亲也能全身而退。
“我们现在去赵府。”
先前赵乾坤栽赃有多费劲,现在他擦屁股就有多狼狈,正是上火烦躁的时候,听闻
太王妃又来了。
当即拂袖:“不见。”
上次他便发过话了,她离开了这坐府宅便再也不会管她,这种不知道为母族效力的子嗣要了又有何用。
“太王妃说知道错了,这次带了大包小裹,说是要在娘家住些日子。
“当真?”赵乾坤从桌案的信件中抬起头来,脸上多少还是露出了几分欣慰。
下人回道:“太王妃哭得厉害,小的觉得是真的。”
“算是长了点心,将人放进来吧。”
“是。”
“张管事求见。”
这张管事便是赵乾坤的幕僚,主管这赵府的大小事务,是赵府最大的管事。
张乾坤做的那些事情,他能知道个七七八八,对赵乾坤不利的证据,自然也能拿出来一两件,他和赵乾坤算是绑在一条船上的。
“大人。”
赵管事站在赵乾坤面前行礼,低声向赵乾坤禀报:“大人,该擦的痕迹属下已经擦掉了,但是剩下的无论如何都擦不掉,就要看那花钿的本事有多大了。”
栽赃永宁王的事情赵乾坤是抱着十拿九稳的想法,所以一点退路都没给自己留,做下的那些事情留下了痕迹,自然是擦不掉的。
不过剩下的赵乾坤倒也没有多少担心,凭着花钿的能力,没办法将他怎样。
事实上,在这件事情上赵乾坤从不
怕花钿能真的伤到自己,他恼怒的只是在一个内宅夫人身上摔了跟头,说出去都叫人耻笑。
“女人就应该待在内宅生孩子,相夫教子,这次老夫定要好好教教她身为女人应该遵从的三从四德。”
张管事也是对花钿充满了蔑视,如同赵乾坤一样,他同样认为女人就应该待在内院,朝堂不是女人应该踏足的地方。
张管事白天待在赵府处理事务,晚上便会回去自己的宅子。
身为太常寺卿府上的管事,常年跟在赵乾坤身边办事,他虽然没有官身,但仗着赵乾坤得圣宠,张管事别说是亲戚邻里之间,便是那官场上也是有几分薄面的。
便是靠着这几分薄面,张管事积攒下来一笔不小的财产,在西街买了宅子,娶了个贤惠端庄的妻子,纳了两房美貌的妾室。
可这人啊,总是不可能事事完美。
张管事并无暗疾,可是妻妾却子嗣单薄,两个妾室到现在肚子都没有动静,只有妻子早年剩下了一个女儿。
所以一直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