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全是各种肆意的嘲笑,裴栀宁勉强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所有面容都变得扭曲狰狞,如同恶鬼环绕。
站在最前头的男人,正居高临下鄙夷又厌恶的看着她,“装什么可怜,不就是喷了点防狼喷雾吗?”
“哦!”他恍然大悟似的道,“我差点忘了,你还有个诈骗犯爸爸呢,你们这种人,不就是喜欢利用别人的同情,获取信任,然后骗人吗?”
“你爸爸已经死了,你什么时候去死?”
尖锐的语气,如同利刃,狠狠刺穿裴栀宁的神经,过往的事犹如电影倒带,一帧帧快速闪过,连同着她那句反驳无数次的“他不是诈骗犯”,从脑海里穿过,从嘴里说出来。
“我爸爸不是诈骗犯。”
她几乎是高声喊出来的,几年来无处申述的委屈,仿佛都在这一瞬间爆发。
没人看清裴栀宁是怎么站起来的,他们只觉眼前一花,人就扑到了应枭身上,平时好像棉花、任打任骂的人,此刻竟然毫不留情的朝他挥出了巴掌。
“他不是,他不是!”裴栀宁魔怔般重复。
指甲划过应枭皮肤,留下几道血痕。
应枭吃痛,迅速反应过来,大骂一声就要朝裴栀宁动手,可没想到她反应更快,竟然直接一口咬在他脖子上,下了狠劲的咬住。
“操,臭婊子你给我松开!”应枭大骂。
他疼得双目猩红,对裴栀宁连打带踹,可人死死的黏在他身上,能用的力道也大打折扣,脖子间的血肉,都好像要被撕扯下来。
“天哪,她疯了!”
“叫人,赶紧叫人去!”
“先想办法把人给拉开。”
其他人在最初的惊愕过后,都开始手忙脚乱的要帮忙,可裴栀宁咬住的是应枭脖颈,这会儿更是已经能看见猩红的血正顺着皮肤缓缓流下。
谁也不敢硬来,生怕搞出人命。
正混乱间,傅寒深从外面走进来,他伸手捏住裴栀宁的下颌,轻轻一掐,巧劲就迫使她松开了口。
然后他将人往怀里一拉,摁住还要再冲过去的女人,“够了。”
低喝声让裴栀宁恢复些许理智,她站在原地看着暴怒的应枭,笑了一下。
“天哪!枭哥脖子少了块肉!”有女的大着胆子看了眼,顿时尖叫起来。
应枭没想到自己会栽这么大跟头,气的挥拳就要朝裴栀宁砸过来。
傅寒深抬手抓住他手腕,面上凝了层寒冰,“还要继续给我丢人?”话说完,他对裴栀宁命令道,“跟他道歉。”
裴栀宁,“我没错。”
应枭更是激动,“她道歉?她道歉有什么用?难道能让我爸死而复生吗?还是说能让那些钱回来?”
当初的诈骗案,应家也牵扯其中。
甚至因为太过信任裴家,投资最多,高达十亿,在事情发生后,应家因为资金无法回收,导致资金链断裂,同样陷入破产危机。
应父为了挽救公司,殚精竭虑,心脏病都累犯了差点去世。
应枭因此恨极了裴家,在得知傅寒深被迫娶了裴栀宁后,恨意更是达到了巅峰,过去的每次聚会,都是他羞辱的最狠。
裴栀宁咬着牙反驳,“我爸爸没有诈骗,他是被冤枉的!”
她再次说出这句话。
可她眼下衣衫凌乱,双眼红肿,又因为刚刚的冲突,唇角还染着血迹,狼狈又骇人,没人愿意去听她说什么。
“冤枉?”傅寒深不屑,“你是说,那些因为你爸家破人亡的家庭,是在冤枉他,还是那不翼而飞的五十亿,是在冤枉他?”
他眼神如冰锥,吐出的字眼更是冷漠的让人心底生寒,“谎话说多了,连自己都……”
“啪——”
傅寒深话没说完,就被一巴掌打断了话头。
裴栀宁退后两步,和他拉开距离,眼神平静的直视着傅寒深,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和冷漠,“你没资格说我爸爸。”
傅寒深缓缓偏过头,注视着裴栀宁的眼神,淡漠的如同再看一个死人。
她心底有些发颤,但还是强撑着将剩下的话说完。
“我要跟你离婚,是认真的,离婚协议稍后我会寄到你办公室,找个时间,我们去把手续办了,从此以后,你也没资格管我。”
又是离婚。
傅寒深心底躁意突生,如同一头猛兽到处乱窜,却又找不到出口,面上的神色却愈发的淡。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怒到了极致的表现。
而周围其他人也都错愕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面面相觑着,裴栀宁,要离婚?这怎么可能。
整个圈子谁不知道,当初是她用尽手段,笼络了傅奶奶,然后强行嫁进了傅家,现在居然舍得离婚?
假的吧!
就在他们猜测之际,裴栀宁已经转身厉害。
傅寒深看着她背影,莫名有股此刻放她离开,以后就彻底会失去的错觉,他下意识想伸手,却被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
思绪猛地回笼,傅寒深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想法,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怎么会这样想。
“喂,芊芊?”
“阿深,你在哪里,你快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