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栀宁猛地攥紧掌心,强撑着面上的平静回头。
夜色已深,医院走廊里只有护士偶尔经过,傅寒深穿着定制的高级西装,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完美身材。
一张毫无瑕疵,棱角分明的面容,在灯光映衬下,更显无可挑剔。
裴栀宁看着他朝自己靠近,正要说话,就见傅寒深脸上流露出明显的厌恶,“你跟踪我?”
裴栀宁还没解释,一旁的桃雨就先炸毛,“放你妈狗屁,医院是你家开的吗……”
“桃子!”
眼看着傅寒深脸色变化,裴栀宁慌忙喝住桃雨。
他一向将盛芊芊护的比眼珠子还紧,要是听到桃子骂她,势必要出手教训人,她不能让桃子被牵连。
傅寒深看着桃雨的眼神微冷,但没有发作。
裴栀宁见他这反应,便猜他多半是没听到刚才的对话,她高悬的心险险落回原地,紧接着,五脏六腑就传来隐隐的钝痛。
多滑稽,丈夫看到妻子的第一眼,不是高兴,而是被跟踪了。
她垂眸掩去情绪,低声道,“我是来找桃子的,你别污蔑我。”
傅寒深显然不信,他不过刚离开家两个小时,裴栀宁就追到医院来,找闺蜜什么时候不能找,非得三更半夜吗?
多半是借口。
再加上自己刚才听到的“抢回来”,傅寒深认定,裴栀宁就是冲自己来的,“你最好别想对芊芊动歪脑筋,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既然她怎么解释,傅寒深都不会相信。
裴栀宁也懒得再多说,撇开视线没说话。
傅寒深见状,只当她没有将自己的话当回事,他微微蹙眉,干脆道,“我今晚有个聚会,你跟我去。”
裴栀宁这人,向来心思深沉,留她在医院,指不定要找芊芊麻烦。
“我不去。”裴栀宁皱眉。
她现在浑身疼得厉害,只想回去休息。
傅寒深拧眉,面露不耐道,“以前你不是都吵着要去参加?现在又在耍什么花招?”他微顿,眼神审视的看着她,“或者说,你就是想对芊芊动手?”
“你也说了,是以前。”裴栀宁淡淡道,“你的朋友们向来讨厌我,只要我露面,必然会想方设法针对我,我没有自讨苦吃的癖好。”
当初她刚嫁给傅寒深时,满心想着要维护好夫妻关系,甚至想着,只要和他朋友打好关系,傅寒深或许就会慢慢改变态度。
可惜,每次去了后,等待她的只有花样百出的羞辱,并且随着傅寒深的默许,变得越来越过分。
裴栀宁以前可以忍受,但现在,她既然要分开,就不想再忍了。
“口是心非。”傅寒深道。
他不信一个往日里天天追着他跑的人,会突然转变心思,多半是想趁此机会拿乔。
傅寒深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对那头道,“晚点我会带她过去,你转告他们,今晚说话注意点。”
以前傅寒深从不在意裴栀宁在他的朋友聚会上,会遭遇什么事情,但现在芊芊马上要做手术,必须有个良好的休息环境。
他不想裴栀宁再闹。
打完电话,傅寒深拽住裴栀宁就往外走,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放开,你给我放开!”
桃雨也急的要追赶,“傅寒深,你干嘛,你放开宁宁。”
没走两步,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保镖拦住她去路,桃雨急的不行,抬脚就踹,偏偏这保镖就跟肉墙似的,纹丝不动。
“王八蛋!”桃雨大骂。
她双手叉腰,气的直喘气,突然,她想到什么,扭头朝另一边走。
……
裴栀宁被傅寒深拽着一路跌跌撞撞往外走,夜色浓重,两侧路灯投下昏黄的光晕,对常人来说够用,但对她来说,连看清楚路都显得颇为勉强。
她挣扎着道,“松开,我自己走!”
然而傅寒深根本不听,近乎粗鲁的将她往车上一丢,便踩下油门,疾驰而出。
裴栀宁脑袋再混乱中撞上车门,眼睛受到刺激,传来阵尖锐的疼痛,她倒抽口凉气,蜷缩在椅子里好半晌缓不过劲。
傅寒深余光扫过来,眉头微蹙,但很快道,“奶奶不在,装出这副可怜样子给谁看?”
裴栀宁深呼吸,压住心底的委屈,反驳道,“至少没打算给傅总看,若是你看不惯,可以把我放下,也免得自己找罪受。”
带刺的一句话,让傅寒深微微侧目。
他眼底有些愕然,记忆里,这好像是结婚那么久,裴栀宁第一次冲他露出脾气,看来,她已经演不下去了。
傅寒深冷嗤,不再搭话。
车子很快停在会所门口,这里是傅寒深和朋友聚会的老地方,环境清幽,服务周到,最重要的是私密性极佳。
傅寒深率先下车,回头见身后没人,凉声道,“怎么,还等着我三催四请?”
裴栀宁眼睛根本看不清脚下的路,听到催促声,她急忙忙往前走,慌乱间没看见脚下多出来的台阶,被绊着踉跄往前冲。
她下意识伸手,拽住了傅寒深的衣角,险险稳住身形。
傅寒深眼底闪过厌恶,她果然还没死心,只是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