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知道你讨厌孟沅,但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让村子里的人知道了……”
冯柳柳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说出的话却满怀忧虑,“孟沅可怎么活啊?”
冯元涛听了这话,顿时眼前一亮,“对!对!我要让村里的人彻底看清她的真面目!”
说着也不再理会冯柳柳,拔腿就跑。
冯柳柳唇角微弯,连忙跟上去。
“砰砰砰!”
“出来!灾星!妖女!快出来!”
孟家门口,再也不复往日的平静,村民们把整个院子都围了起来,为首的,自然是冯家兄妹二人。
村民们都是被冯元涛喊过来的,原本将信将疑,可是他们现在站在院墙之外,却依旧能够闻到一股极其浓烈的血腥味。
这个灾星,竟然青天白日的就杀人!
心中的恐惧滋生了比以往更加庞大的愤怒,为了保护自己生存之地的安稳,所有村民此刻犹如被激怒的猛兽。
“快点开门!否则别怪我们砸了!”
他们大多都是从山上田间被喊回来,手上拿着锄头弯刀,双眼泛红,目眦欲裂,看着吓人的很。
冯柳柳眼里划过一抹深沉笑意,却张开手牢牢的护在孟家门前
。
“大家别激动!要是你们惹怒了孟沅怎么办?她是敢杀人的!”
这话一出,人群有一瞬间的寂静,无论如何,他们终归是怕死的。
“惹怒了又怎么样!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了?!”
冯元涛最沉不住气,见冯柳柳这般怯生生的模样,立马就要伸手拉拽。
“哥!你别这样!你冷静一下!”
冯柳柳故作柔弱,声音却中气十足,所说的话一字不差的顺着风流到了村民耳朵里。
“孟沅本来就是灾星!如今,青天白日的杀人,还是杀了自己的父亲,由此可见,其心性狠毒!”
“我们确实人多势众,可他是灾星又满身杀气,要是惹怒了她,再给我们村子带来更多不幸怎么办?”
带来更多不幸,自然许多人就想到了最近县城的谣言。
福鱼都能够被灾星的厄运沾染,变成病鱼,让这么多人卧床不起。
要是灾星还一直在村子里,可怎么办?这次只是病了,那下次呢?
“不行,不能够让他再留到我们村子里!”
“杀人偿命!我们冲进去,杀了这白眼狼,给老孟头偿命!”
众人心中又怕又慌,愤怒就成了他们的武
器,手中的锄头弯刀开始通通往孟家门上招呼。
孟家院子里,孟沅终于将骨刺清理干净,又将骨头削的平滑,期间孟父时不时蹙眉,偶尔还有抽搐。
——麻痹散的药效,马上就要过了。
“你就这么听着那些人诋毁你?”
李老头将准备好的老参塞到孟仲山口里,撸了撸袖子,“我去会会这些人!”
门口的声音越发大了起来,夹杂着砸门的重响,还有不堪入耳的怒骂,不由让人胆战心惊。
“不行。”
孟沅在清水盆里洗干净,手上粘腻的鲜血,又从酒精盆中捞出浸泡好的特制金针和鱼肠线。
“骨刺已经去除,现在最重要的是缝合伤口,若是缝合的不好,日后也会落下病根。”
院子里已经摆满了血水盆子,孟仲山脸色越发苍白——虽然有老参吊命,又有银针封穴,但终究出血量大,需要尽快缝合。
鱼肠线极细,韧性不大,但是用来缝合伤口,不用经历拆线之苦,且有助于伤口愈合。
所以孟沅只解释了那么一句,就开始埋头一层层的缝合肌肉,外面声音再是嘈杂,也入不得她耳中。
“你这脾气,还挺不错的。”
李老头赞赏的看了她一眼,不着痕迹的上前几步,将孟沅牢牢护在身后。
门口的村民闹腾许久,偏偏没有任何人应答,站在门外的时间久了,只觉得血腥味越发浓郁,手下的力气就更重了些。
终于。
“砰!”
厚重的木门被砸得重重倒下,却没有激起一丝尘土。
村民们站在门口,看清了院里的模样,却不敢上前。
地上流淌着血水,打湿了院子,暗红色的半透明液体一路蜿蜒摇曳,沾湿了他们的裤腿。
而院子中间,孟仲山脸色苍白如纸的躺在一张桌子上,一双腿被血浸得湿透,生死不知。
——这个模样,跟他们过年杀猪之后,把猪摆在案板上,有异曲同工之妙。
而旁边,是一口汩汩翻开的大锅,有金属碰撞声从里头传来。
一身是血,面无表情的孟沅正定定的看着他们,甚至慢条斯理的把手上染血的刀毫不在意的丢到锅里。
见之前凶神恶煞的村民盯着自己不说话,孟沅恶劣一笑,衬着脸上黑红的血迹,越发诡谲。
“诸位来我家,有何贵干?”
平静的眼神缓缓扫过众人,却在其中看到了一个分外熟悉之人
。
刘大牛察觉到孟沅的眼神,却只是心虚的低下头,并不敢看她,而他手中也握着锄头,显然,刚才砸门也有他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