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麻烦的,咱们邻里邻居的有事叫一声就行。”
大牛说着顿了顿,挠了挠脑袋,“就是明日我们要去城里,若是有事儿,等我回来就帮你!”
“没事,大牛哥放心,天黑,晚了,回去吧。”
又说了几句话,刘大牛这才恋恋不舍的告辞。
李老头直到这时才从房间里探出脑袋,“走了啊?小伙人不错,就是憨了点。”
见孟沅紧紧的盯着自己,李老头连忙道:“行了行了,别看了,东西明天就到了,我这张老脸不知卖出去多少人情。”
说到这里,又看了看孟沅,“到时候你可不准藏私啊!”
他实在是太想看传说中的手术,以至于一封信写的怅然泪下,老友无法,只得加班加点的做了派人送来。
“那太好了,我今日在做些羊肠线,后面正好用。”
所谓的羊肠线,就是用羊小肠,去掉上面的脏物和脂肪,取其肠内壁最娇嫩的一层粘膜,揉搓成线,蒸熟阴干,然后用草木灰水浸泡,硫磺红花等药材熏蒸,再进行晾干,方可得一线。
这只山羊身形壮硕,可是所有的小肠取下粘膜,也不过只有小小的半碗罢了。
“想不到这羊肠,竟然还有这等妙用?”
李老头
小心翼翼的捏起一根,“做成线干嘛?缝什么?”
孟沅正在将粘膜一根根理好,闻言一顿,轻声道:“缝肉,肠线缝肉,能够加快愈合伤口,而且不用抽线。”
李老头行医几十年,却偏偏没有听说过这等方式,不由深深看了孟沅一眼。
不过很快,他也释然了,用刀割肉去骨刺的方法都能想的出来,这些个奇技淫巧算得了什么?
看到李老头慢悠悠的踱步离开,孟沅心里一松,却也越发感激。
他所说的医术,恐怕在旁人心中过于诡异,可是唯独李老头,从头到尾都没问一句。
这个师傅,当真胜过旁人千百倍。
第二日,孟沅看着木匣子里这些自己十分熟悉的器具,顿时欣喜若狂。
有了这些,他就能够给孟仲山做手术了!
“爹爹,东西到了,李大夫准备为您医腿了。”
这一日午间,孟沅把所有事情都准备好了,只等孟父的答复。
见女儿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孟仲山b了闭眼睛视死如归的道:“那我们明日就开始吧!”
都已经答应了,无论早晚总有这一遭,还不如快些。
“这也有点太快了。”
李大夫接过话茬:“三日之后吧!”
时间一点点过去,三日
之期转瞬即到,孟沅蹲在孟仲山面前,轻言细语。
“爹爹不用害怕,等你一觉醒来,自然什么都好了。”
孟仲山勉强笑着点了点头,将化开的麻痹散一饮而尽。
“等到爹腿好了,想做些什么?”孟沅细细的盯着孟仲山的情况,用银针轻轻刺了刺孟仲山的手臂,“疼吗?”
孟仲山微微眨着眼,只觉得一股困意涌上心头,轻轻摇了摇头,“陪沅儿……”
话还没说完,就已经沉沉睡去。
孟沅屏气凝神,用纤薄而又锋利的刀片略微划下一道口子,血线涌出,孟仲山神色安稳,并无不妥。
“师傅的药果然好用。”
第一步,总算完成了,孟沅松了一口气,李老头正把孟仲山转移到一处齐腰,且一人长的桌子上,闻言一笑。
“那也不看你师傅是谁?”
话虽如此,李老头看着孟沅的眼神却有一股狂热:“接下来我们如何?”
说完又跃跃欲试的看向放在一旁的刀具,“下手开刀?”
孟沅深吸一口气,无奈的道,“先用麻痹散化水,银针沾上,刺穴,封锁经脉。”
她现在就这一个爹,可不能因为失血过多而亡。
李老头对这事儿自然熟的很,不多时扎好银针,却忽然
闻到一股子浓烈的酒气。
“这是……做甚?”
他也曾经见过烈酒,可是酒气远没有这么浓烈。
孟沅将用沸水煮过的工具在火上炙烤,而后又丢在一旁清澈透明的酒液之中,头也不抬。
“自然是消毒。”
这是李老头托朋友送过来的烈酒,经过再度提纯之后,几乎等同于酒精。
见李老头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孟沅开口解释:“既然要用刀具划开腿部,烈酒消毒,能够防止化脓,若是术后高热不退,那就麻烦了。”
李老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看到孟沅带上一双薄如蝉翼的手套,“这又是什么东西?”
孟沅一边用酒精擦拭孟仲山的伤腿,一边回道:“用羊肠制成的手套,免得手直接触碰伤口,增加风险。”
一切准备就绪,孟沅再次查看了一番银针封穴的位置,不放心的又喂了孟仲山少量的麻痹散,这才开始。
手术用的刀具稳稳的贴上孟仲山的伤腿,略微一用力,皮肉破开,深可见骨,鲜血猛地涌出!
这般血腥之景,连李大夫都忍不住皱眉,孟沅却越发谨慎,下手极稳。
就在此时,门口却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