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还能说什么,不过想一想,三民说的也并无道理,一个人再强,终归力量有限,若是这帮人学会一招半式的,对村子的安全并没有坏处,若真的有坏人,也可以对付一二,不至于被人压在身下笑贬。
“教你们两招可以,问题是你们得勤学苦练,可不是学了就能厉害的,怕就怕花架子,中看不中用,武功么,就是必杀技,学好了不容易。”
小安说道,脑子里开始琢磨教他们哪招好,难的肯定不行,没学会走了就想跑,那肯定会摔跤,那就从简单的学起,简单实用的最好,复杂的未必能学会,没有坚实的基础打底,学了也未必有用。
“好,好,你放心,我们肯定用心学。”
三民带头表态,方才被孙五成压在身下的屈辱让他当时的心中的激愤无以表达,两个拳头攥得发白,心中暗暗发誓,若有朝一日,练好了无敌的功夫,非得把孙五成教训一顿不可,打得他满地找牙,再让他跪着求饶,只有那样,才能解他的心头之恨。
“好,看着,若是有人直拳打来时,看准,不要眨眼,不要怕,学我这样,你只要稍微一偏身子,肩头下压,对,像山一样靠过去,记住,不单是用肩膀,脚下也一定得随着,脚怎么用力呢,就是半蹲马步,后脚用力蹬,全身发力,我保证你这招学会当即能把对手掀翻在地,看着,我再练一遍你们看。”
十几个棒小伙子目不转睛地围在小安的身边,看他一板一眼地比划这招,同时有心的人也跟着比划,暗暗琢磨着这招的妙用和要点。有性子急的,小安一比划完,当即就拉了一人演练,恨不得立马掌握这招的诀窍,能使出这招的威力来。
看着这帮生龙活虎的同村的棒小伙子,小安不由地想起徒弟小苏北几个,说来惭愧,他这师父当的很不够格,几个月来竟然没能好好的传授他们个一招半式的,回家来的时候也没能跟他们打个招呼,不知道他们这个年怎么过的。不过小安相信,此时的小苏北他们肯定比以前过得好,这点毋庸置疑,否则不配做自己的徒弟,毕竟他们已经认识了砍刀帮的刀疤脸,斧头帮 的杜三雄,还有大顺楼的二拐。
小安正教着三民他们简单的招数,离老远就有人喊三民,样子很着急。三民看了看小安,征询的眼神,小安一努嘴,意思你去吧,反正也不在乎这一招半式,一时半会。于是,三民撇下众人,向那人奔过去,到跟前才看清是堂哥友亮。
原来是三民的大哥大民,在阴平街上赌博出事了。
大民出老千被人当场抓个现行,对方提出俩条件,一个是砍大民一只手,以示惩罚,另一个是拿五百大洋,算是补偿,二选一,哪个都可以。
大民当然愿意拿五百大洋赎人,砍一只手那多疼,问题是没了一只手,那等于是废人了,庄户人家,少了一只手,傻子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大民不傻,当然选第二条,问题是家里穷,拿不出那么多钱,就是把家卖了也凑不够五百大洋,这不,喊三民来想办法了。
三民一听鼻子都气歪了,随即头一扭道:“我不管,砍他两个手才好呢!”
“那咋办,街上那边还等着回话呢,你知道,那帮人可不好惹。”友亮说道,顿了一下又说:“要么叫俺叔想办法,要是大民一只手没了,这人不是废了,蓿青的青年呢。”
“俺爹想办法?他能有什么办法想,这几年你不是不知道,家都让他掏空了,作罢,作到脉了吧,让人要砍手了,活该。”
三民恨很地说道,只好往家里走,说是不管,但毕竟是一奶同胞的大哥,三民只好气哼哼地找去爹娘,不过三民觉得爹娘肯定也没招,这村里没有几家能一把拿出五百大洋,除了进士爷家,可是进士爷最痛恨的就是赌博,别的钱都好借,就是赌博,一分都不借,在他看来,借钱给人赌博就是害人,害人的事他坚决不干。
“那把我就不管了哈,信我也传到了,我走啦。”
三民已经够烦的了,看都不看只摆摆手,他一急,忘了问友亮,你是咋知道我哥出老千被人发现的了。
听说大民赌博出老千被抓,小安摇了摇头,这个大民嗜赌如命,在村里简直成了臭狗屎,凡是儿女不听话的,都拿他当反面例子,是以,大民就成了村人不齿的对象。大民倒是无所谓,媳妇走了还是照赌不误,他爹和他两个弟弟,生了九六法也没能治好他的毒瘾,最后只好瞎子放驴——随他去,就当没这个人。
三民走了,小安却不好意思走,看着村里这十几个比他大的棒小伙子热切的眼神,小安摇摇头,示意接着练。
这些棒小伙子确实见识了小安的身手,一个个兴奋地像吸足了大烟,个个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没有一个人愿意错过。都知道进士爷家的几个护院是本领高强的人,李家庄的人也跟着沾了不少的光,可是,想跟着学个三招两式的,没一个能如愿,如今,他们的高足能传授两招,这十几个棒小伙子没有一个不认真的听,认真的学,他们知道,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