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敏率领骑兵们后退了八里地,便暂时驻扎了下来。骑兵们士气并不很高,他们亲眼目睹了巴音古被明军的弓箭射死,也亲眼目睹了有明军在他们的冲锋下竟然稳如泰山,当下竟然生出了几分忧虑的情绪了。
对于一支追亡逐北的队伍来说,最有效的武器不是刀剑,而是恐惧。当敌人失去了对自己的恐惧,变得强硬起来时,带来的士气打击比任何武器都要厉害。
阿敏心中也有些不甘,一向战无不胜的八旗竟在这小小军堡下吃了个瘪,实在是耻辱。不过他也庆幸,好歹是自己亲自率军到镇江堡来侦察了一遍,否则要是贸然进攻,不知道徒增多少伤亡。
“贝勒爷,咱们为何在此地驻扎,不回险山堡了吗?”左右亲兵们已经被贝勒爷的种种冒险行为折磨得紧张兮兮了,以往在大汗努尔哈赤的面前,阿敏好歹还稳重收敛些,如今单独出来带兵,却屡屡兵行险招,弄得亲兵们疲于奔命,现在只想马上班师。
“不回了!”阿敏挥手道,“派出信使去通知长奠、宽奠、险山驻扎的兵马,都携带弓箭、云梯等物,到此处来集合!”
“贝勒爷,你这是要......”
“要攻堡!你也看见了,这伙明贼不是软柿子,只能速战速决,再给他们些日子,只怕会成为我大金的心腹大患。”
“贝勒爷,咱们不等后面的弟兄了吗?”
阿敏是带着三百骑兵,脱离了大部队,提前来到险山的。后面一千七百人的大部队,还有难民、战利品等等,都还在路上。阿敏粗略估计,按照他们的行军速度,只怕还要半个月才能到镇江堡外。
“不等了!”阿敏决定道,“他们至少还有半个月工夫才能赶到,等他们都集结好了,黄花菜都凉了!”
镇江堡周边,长奠、宽奠险山驻扎的后金兵马,与阿敏的本部加起来估计有一千人,再加上投降的本地明军和民夫,两千人的队伍还是能够拉出来的。镇江的兵力不过三四百,两千对四百,已经有强攻的本钱了。
不过最让阿敏忌惮的,还是镇江背靠的朝鲜。朝鲜是大明的藩国,按理说对镇江守军是负有援助的义务的。不论朝鲜用什么手段援助镇江,是直接出兵还是援助物资,都会给阿敏攻堡带来极大的麻烦。
“要是,有水军战船就好了。”阿敏叹息道。
八旗精兵驰骋陆上,然而却不善舟楫,没有水师。本来以为攻下辽东半岛可以将明军的水军战船缴获一部分,谁知道这些水军们跑得比兔子都快,一听闻八旗来犯的消息,就操着战船往登莱逃命去了。整个辽东半岛,莫说是战船了,就是渔船都没剩下多少。
“若是能有一支水师,从海上驶入鸭绿江,切断镇江和朝鲜的联系就好了。”阿敏盘算道,“说不定还能发动偷袭,从水路攻陷镇江。”
阿敏机关算尽了半天,然而镇江地理位置特殊,除了强攻之外,完全想不出能一举拿下镇江的法子。无奈只好安慰自己,伤亡大些就大些,反正有的是投降的汉兵,叫他们打前锋去,那可是绝妙的炮灰。
小小的镇江堡,原本在明代历史上籍籍无名,此时却因为种种原因,即将成为明金两军的战场。在这个由于穿越者的出现而使历史产生波动的新时空里,十七岁的川军女将吕涣真,即将在镇江与三十五岁的后金二贝勒阿敏展开殊死的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