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十几个死兵冲向红字营枪阵之时,站在第一排的张凤仪下令突刺,四五个死兵当场就被红字营的白杆枪扎倒在地,可是剩下的七八个死兵依旧突进了阵型当中。他们手上拿的骨朵是绝好的破甲兵器,在红字营的阵型中一旦挥舞起来,极其危险。
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死兵突进红字营阵型中后,丝毫没有犹豫,用骨朵朝着离自己最近的长枪手砸去,可怜的姑娘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骨朵连着头盔一道砸碎了脑袋,脑浆溅到了一旁张凤仪的脸上。
“受死!”张凤仪挺枪扎进了这名死兵的大腿,他高高举起手里的骨朵,刚要给张凤仪致命一击,身上便齐刷刷被七八根长枪捅了进来,当场毙命。
又是战死六七人的代价,红字营才算杀光了这几个死兵,阵型刚刚恢复,最精锐的白巴牙喇带着马甲兵、步甲兵们又冲到了眼前。虎字营、红字营将士们又开始了新一轮搏杀。
八旗兵嗜血,川军顽强。长枪与斩马刀、苗刀、盾牌等兵器纠缠在一起,杀得血肉横飞。白巴牙喇手中的斩马刀每一次挥起,几乎都能带走面前一名川军的性命;而川军们不躲不闪,不论八旗兵手中的兵刃有没有砍向自己,都如机器一般利落地将长枪刺出。
终究是川军占了阵型严密、兵器更长的优势。八旗兵们每斩杀一个川军,都要付出己方两三人被刺倒的代价。然而仗打到这个份上,双方早就杀红了眼,那里还顾得上伤亡。
“大贝勒!还要让我们的勇士继续牺牲吗!”布刚看到前方牺牲的士兵越来越多,不经扯住了代善的衣袖大声问道。
而此时代善的表情,已经由刚刚的恼羞成怒,变得面如死灰。在父汗面前,自己的正红旗伤亡如此之大,竟还没有吃掉这伙明军,以后自己的话语权必定大大削弱,汗位之争,自己也是大大的不利呀!
进攻川军阵型的八旗兵们一个一个倒下,已经隐隐有要崩溃的迹象。而川军这边,虽也承受了伤亡,却仍在死战,阵型不乱。
“撤吧大贝勒!”布刚焦急地劝道,“保住勇士的性命咬紧,此战不利,下一战还能打回来!”
就在此时,努尔哈赤派来的传令兵也来到了代善身边,传达了努尔哈赤要求代善停止进攻、等待楯车集结的命令。
“晦气!晦气!”代善终于下定了决心,大吼了两声,“撤军吧!”
“大贝勒有令!撤军!”随着命令的下达,三个甲喇残余的士兵们慌不择路地跑了回来。刚刚如狼群一般扑向川军的八旗兵们,此刻如退潮一般向后散去,而川军的阵型便如防波堤一般继续矗立在原地,岿然不动。
“这帮狗奴才!撤军也撤得这么不成样子!”代善本来还指望一次体面的撤军能给自己留些面子,谁知已经被杀怕了的正红旗兵丁们如受惊的绵羊一般散乱地跑了回来,有几个跑得慢的还中了川军的弩箭。这下代善的脸面算是丢得一干二净了。
“鞑子退了!鞑子退了!”浑身是血的川军将士们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声,相比之下,战败的代善显得更加难堪了。
“打得好!打得好呀!”后方指挥的副总兵周敦吉感叹道。
“若是手上有骑兵就好了,这帮鞑子一个也别想回去!”
野战,我们打赢了八旗兵!吕涣真也摘下头盔,欢呼了起来。能在天启元年完成野战打退后金八旗的壮举,吕涣真明白,他们的名字必将在史书上留下一笔了。
“真儿姐!”马祥麟跑到了红字营这边来,“鞑子退了,你有没有受伤?”
“我好得很!”吕涣真笑道,“你也没事吧?”
“我没事!我看这帮鞑子不过如此!”
吕涣真往阵型外放眼望去,八旗军们丢下了一千多具尸体,这些尸体的姿势奇形怪状,大多残缺不堪,是一副十分瘆人的景象。可是对川军来说,这就是自己胜利最好的证明。
“狗鞑子,你们有多少来多少好了!”马祥麟冲着沈阳城下喊道,“马爷爷我要杀光你们!”
而此时,沈阳城楼上,努尔哈赤一眼不发,脸色极其难看。
“父汗,大贝勒此战不利,孩儿愿亲自领兵......”黄台吉毛遂自荐道。
“不用!”努尔哈赤咬牙拒绝,“楯车集结好了吗?都拉出来,让代善再打一次!”
“我不相信,我努尔哈赤的儿子,连这么一伙明贼都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