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舍地分别。
返程之时,二人可不敢再策马飞奔了,五下军棍一挨,二人只能小心翼翼地按辔缓行。
“以后我可不敢再犯军法了。”马祥麟在马上皱眉道,“小时候我爹和我娘打我军棍,都是一两下,这五下军棍,我还是头一次挨,真是钻心得疼!”
吕涣真也是小心翼翼地站在马镫上,屁股不敢挨着马鞍:“不过这五下军棍换来了那么些物资,咱俩挨得也不亏了。”
马祥麟点了点头,满怀期待地看着吕涣真道:“真儿姐,你说这物资咱俩怎么分?”
吕涣真微微一笑,颊上酒窝若隐若现:“匪窝是你手下塘骑寻到的,这批物资你先挑!”
“真儿姐好大方!”马祥麟咧开了嘴,“我也不要太多,大圃寨流民众多,有些人是年初刚安置下来的,新分的田地还没有收成,需要寨里动用存粮养着,我只要那物资里的粮食,其余白银黄金一律不要!”
“白银黄金一分都不要?”
“一分不要!”马祥麟摇头道,“那玩意儿又不能当饭吃,我大圃寨现在当务之急是养着那些没有收成的新户,拿了银子还得跑到县城买粮,麻烦!”
“你个傻小子!”吕涣真笑着骂道,“你一分银子不要,手下将士难道不赏了?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是宣抚使家的孩子,不愁吃不愁穿哪?”
马祥麟睁大了眼睛道:“是了,忘了给弟兄们的赏钱了!”
在这封建时代,想要练出一支强军,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军饷不拖欠,主将不昏庸,打了胜仗肯给赏钱的军队,战斗力不会差到哪里去。早些年戚继光手下的戚家军便是如此,军饷丰厚,打赢给钱,因此军队战斗力极其旺盛,甚至闻战则喜
作为明末难得的强军,白杆兵自然也是如此,军纪严明、训练也从不懈怠,军中生活虽苦,但军饷与赏银却是十分丰厚的。
“那些黄金,你拿一百两回去吧。”吕涣真笑道,“你麾下那三十个军士也出了不少力,尤其是那十个塘骑弟兄。这些黄金你赏了他们,若是有余下的,放进库房里备用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马祥麟在马上拱手道,“这八百多石粮食,和一百两黄金,我收下了!”
吕涣真点了点头,随后垂下眼帘,心中大致做了个计算。
如此以来,红字营手上便有了三千七百两白银与六百两黄金的可支配财产。这一战是红字营初战,吕涣真也不打算亏待了将士们,回去后的赏银大概要花去三百两黄金。如此以来黄金便还剩下三百两。
明太祖朱元璋曾定下来,一两黄金可换四两白银,不过随着明朝二百年来的物价波动,明末的一两黄金,约等于十两白银。
也就是说,红字营手上可支配的银两,已经达到了六千七百两之多!这可不是一笔小钱,戚继光初到浙江募兵抗倭时,一名军士的年饷也不过十两白银。而红字营军饷都由宣抚司衙门供应,军饷不缺,这六千七百两属于额外的收入,远远超过了吕涣真当时需要的二千两白银。
红字营列装鸟铳,就在眼前!
正当吕涣真脑中计算这这些大小事务时,一旁的马祥麟却一直在盯着吕涣真垂下的眸子。
“以前好像都没有注意过,真儿姐的睫毛,好像还......挺长的。”马祥麟心里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夏日的山间,阳光透过树梢,斑驳地洒在土路上,蝉鸣一路不歇,伴随着二人缓缓的马蹄声。一阵和风吹过,吕涣真耳边的碎发被稍稍吹起,她方从脑海中的计算中回到了现实。
吕涣真一扭头,正对上马祥麟直勾勾的目光。
“你......你看我做什么?”
“没有没有!”马祥麟赶紧支吾着低下头。
吕涣真皱皱眉头,她心中还是把马祥麟当孩子看呢,殊不知马祥麟也已经十六了,在大明是该娶妻的年纪了。
许姐姐可是属意这马祥麟呢,这孩子正是十六岁血气方刚的年纪,自己和马祥麟离得近,见得多,往后可要注意些,不能坏了许姐姐的事!
“祥麟,你以后少来我红字营这里一些。”吕涣真神色愠怒,开口道。
“真儿姐?为......为什么啊?”马祥麟见吕涣真脸色不对,态度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我营中女兵,都是十几二十的大姑娘!你一个大男人,老是来我营中算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