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
云梦牵喃喃着。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
南流渊当众斥责凌初之暂且不算什么大事。
玄苍要找的玉佩,云梦蝶发病,这两件才是如今最令她头痛的心事。
既然那块玉佩对玄苍来说如此重要,那么她便先要弄清楚,那块凤凰血玉究竟有什么特别。
云梦蝶已然发病,无论她的病程进展快慢,她都急需药引入药来缓解症状,再行换心之术。
所以玄苍说的没错,她如今的处境的确很危险。
她在明,云梦蝶在暗,还有云景天帮衬着,若是想对她做些什么,简直防不胜防。
此去栖梧她也看得清楚明了,柳家与云景天之间是息息相关的,这也正是云景天这么多年来不再娶妾、独宠柳心眉的原因。
如今柳心眉已死,她的独女云梦蝶便成了柳家二老的心头肉。
就算为了安抚柳家,云景天也一定会牺牲她。
毕竟她于云景天来说,什么都不是。
算起来,回到京都已经快两个月了,顺子和阿旺此时也早该到了漠北,不知情况如何。
如果一切都按照她预想的那般,待顺子和阿旺回来,也是一个多月以后了。
她原本打算用律法堂堂正正地惩治了云景天
和云梦蝶,可是如今云梦蝶已经病发,她怕会来不及了。
她现在孤军奋战,若是云景天真的打算对她下手,她一定不敌。
今时不同往日,若是像从前一样玄苍还在她身边,云景天一定会有所忌惮……
可是她也知道,那都是从前了。
若是此刻承了玄苍的情,他让她不要再去追查云景天的犯罪证据,她又该当如何?
或者……她可以把这件事告诉云梓琛?
若是云梓琛知道,一定会想办法保护她,但同时她的身世也将暴露,云梓琛便会知道,她根本不是他的亲妹妹,那他们之间恐怕连现在表面上的安稳都会失去。
即便她继续隐瞒身世,云梓琛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会为她出头,去质问云景天,到那时,云景天便可以明目张胆地索要她的性命,连起码的顾忌都不需要再有了。
她坐在暖阁里,闭上眼睛,即便隔着眼帘,也能感受到强烈的阳光,那样绚烂、刺目。
可是她的心底,却是一片黑暗。
她忽然就像一只走投无路的小兽,徘徊于分岔路口,每一条岔路上都有一只野兽在虎视眈眈地看着她。
而她却只有一个人,孤立无援,哪一条路都不能选。
只是在
那些岔路上,她忽然看到了一个人,他戴着金色面具,身着一袭黑衣,向她伸出了手。
她毫不犹豫地朝他跑过去,扑进了他的怀里,他浑身散发出的浓烈檀香包裹着她,让她感到无比安心。
此时此刻,若是他在该有多好?
为什么他不能留在她身边?
她已经告诉过他,她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只要他留下。
可他还是抛下她走了……
“姐姐,有什么不开心的,姐姐就告诉碧春好不好?您别一个人闷着,碧春看着又着急又心疼……”
碧春的声音忽然在身边响起,听起来忧心忡忡。
她这才睁开眼睛,转脸看向碧春,握住了她的手,安慰道: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姐姐别骗我了,我知道有事。在望江楼的时候,姐姐跟玄苍王子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听见了?”
云梦牵心里一惊,
“你听见什么了?”
其实碧春听得并不真切,但她还是捡了要紧的来说:
“我听见你们说发病……目标……危险……”
碧春故意拉长了声音,那些被拉长的声音,很是意味深长,好像她真的知道了什么。
跟在云梦牵身边这么久,碧春也懂得了什么叫做兵不厌诈
。
况且她是知道云梦蝶患病、云梦牵是药引这回事的,所以一听到发病二字,她马上便联想到了这些。
云梦牵心里咯噔一下,将这些关键词串连起来,得出的结论便是不言而喻。
其实想来这件事她应该告诉碧春的,万一有了紧急情况,也好知道如何应对。
想了想,她决心道:
“碧春,你听我说……”
刚开了个头,门外便传来了福嫂的声音,说是云梓琛来了。
“姐姐刚刚要说什么?”
碧春拉着云梦牵的手,很心急地问。
这件事关系到云梦牵的性命,在碧春眼里,似乎没有比这更大的事了。
云梦牵却拍了拍碧春的手,说:
“兄长来了,稍后再说。”
碧春深吸了口气,心情烦闷极了,只埋怨云梓琛来的真不是时候。
二人从后宅来到了前厅,云梓琛正坐在前厅里喝茶。
从上次云梓琛离开后,已经许久没有来过了。
云梦牵想,大约是妙音庵的事他并不知情,云梦蝶造的孽回去后也不可能大肆宣扬,云梓琛被蒙在鼓里,并不知道她受伤,所以这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