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玄苍强势道:
“我先问的。”
云梦牵沉下心,丢给他一个字:
“是。”
“不会。”
几乎是同时,他毫不犹豫地给出了答案。
云梦牵有一瞬间的错愕,但随后便嘲弄地笑了一下,冷然道:
“那你想做什么?云梦蝶是你的小新娘,你总不会坐视不理。”
她的语气是那样的肯定,以玄苍对云梦蝶的纵容,他怎么可能放任不管?
“所以,你会阻挠我的调查?”
她理所当然地猜测道。
玄苍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将目光淡淡地落在她的小腹上:
“我只想问,以你现在的身子,打算如何去调查?”
想起她今日去探月轩,还有前几日刚刚见过贺兰宣朗,他不由试探道,
“找云梓琛帮忙?还是又要去求助于贺兰宣朗?”
从他的眼睛里,她看得出些微的嘲讽,他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还是在嘲笑云梓琛和贺兰宣朗都曾是他的手下败将,根本没有资格帮她?
她从他的脸上收回目光,有些负气道:
“我自有我的打算,只要你不添乱就好。”
“你的打算……”
他轻轻扶住她的肩膀,扳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他,认真道,
“应该是安心养胎,什么也不做,
如果你还想要这个孩子的话。”
他的声音不算轻柔,带着他一惯的刚硬霸气,可是她偏偏听出了关心的意味。
而且,她知道,他说的没错。
以她现在的身子,如果想保住孩子,便只能躺在床上当个废人。
连走路都不能的人,谈何调查?
她垂下眸子,目光落在自己的小腹上,神色忽然黯淡下来:
“我已经拖得太久了……”
“情非得已,你母亲在天有灵,会理解。”
他仿佛看穿了她的心事、她对母亲的愧疚,沉声安慰她。
他的话不多,却总是能一语中的。
也许是性格使然,他说话时总是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与威严,还有能让人心安定的魔力。
不得不承认,他的话,让她动摇了,同时又在矛盾着。
她知道,无论她做什么,母亲都不会怪她。
可是她却过不了自己这关。
老天爷怜悯她,明明给了她第二次生命,可她仍然被羁绊着,什么都做不了。
她不甘心,也对母亲更加愧疚。
“有一件事……”
马车里良久的沉默后,玄苍突然迟疑着看向她。
他在犹豫,欲言又止。
他不知道该不该再提起那个晚上,却又想确认云梦蝶的话是真是假。
如果那个刘大真的
死了,他便不会再去追究。
可如果从云梦牵这里得到不一样的答案,那么便是追到天涯海角,他也要将此人手刃。
云梦牵曾说过,那个人要留给她。
可他却不愿。
他不想她的手染上肮脏的血,他宁愿做她手里的那把刀,替她斩妖除魔。
“玄苍,你从来都不是这么吞吞吐吐的人。”
她见他如此,不由嘲弄道。
他眉心微拧,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最终还是问道:
“你真的不知道那天晚上的男人是谁?我指……”
她心里咯噔一下,不用他言明,她已经知道那个晚上,指的是哪个晚上。
每每想起那夜,那种羞耻的痛、那个难忘的血腥味,就如同那夜的狂风骤雨一般,将她裹挟、将她吞噬。
还有温泉池里那样的异香,仿佛毒药一般侵入了她的身体,每每想起,都令她作呕。
她握紧双拳,拼命压抑着心底的悲凉与耻辱,别过脸,咬牙道:
“你想知道,应该去问云梦蝶。”
不经意间,泪水已然蓄满了眼眶。
所以,他还是未曾相信她的话?
她含着泪,忽然冷笑起来:
“怎么,你后悔了?后悔大言不惭地要做这个来历不明孩子的父亲?还是你根本不相信我的话,
以为我有意隐瞒?更或者是,你想知道那夜的我有多么凄惨?”
她猛然转过脸看向他,两行清冷的泪水终是洒落下来。
他的心狠狠一疼,想要否认,却听她继续说道:
“我忘了,既然你说出要做这个孩子父亲的话,我怎么能不有所回报?我们之间只有交易,从一开始就是,所以我应该告诉你的,至少应该详细说明这个孩子的来历,才是对你最好的回报、最大的诚意!”
“别说了,我不想听……”
他后悔了,他不应该问她的。
看着如此受伤的她,他烦躁得想要杀人。
“你听好了!”
她却不想停下。
“住口!”
他已经低吼起来。
她却对他的话恍若未闻,直视着他,毫无遮掩地描述起那个晚上的男人:
“那天晚上的男人很强壮,浑身充满了血腥味,他的力气很大,呼吸像野兽一般粗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