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来严肃的御书房内,此时更是蒙上了一层阴影。
上官泽负手而立,神情凝重,眉宇间带了几分烦躁,“西淳贤王的事差得怎么样了?”
“回皇上,此案疑点重重,微臣理了一遍,依然毫无头绪。”沈霖是查案的好手,但是这一次他也束手无策,贤王的尸体被淳于封领走,他昨夜带着仵作偷偷潜入开棺验尸,依然没有得到有力的线索。
“哼,此事怕是他们两兄弟内斗,闹在靖国的地盘上,指不定就是贼喊捉贼了。”上官泽沉吟一声,只不过这样的话也只能私下里说一说,没有证据便不能放到台面上说。
上官澈倒是皱着眉头,“这件事,未必是封将军所为。”
“澈觉得不是?”皇帝瞥向他,他自然知道上官澈这几日也在调查此事。
“恩,此事闹得极大,若是封将军所为,难道不怕被我们查到什么蛛丝马迹么?更何况,封将军纵使要对贤王下手,也该是暗下杀手,然后归结于病逝,断不会将此事闹得天下皆知…”上官澈仔细想过了,贤王死在宅子外,许多人都看到了,而宅子里的人则是京城第一楼的姑娘,谁都知道这第一楼能在京城占得
如此地位,背后的靠山定然是朝廷重臣,如此一来,岂不是暗示杀死贤王的人是受朝廷指使的?
上官泽点点头,他也这样觉得的,所以才要沈霖尽快查出此事,西淳和靖国刚刚结盟,在这个节骨眼上却出了这样的事,势必会节外生枝。
“会不会…”墨北晟倏地收声,眼中带了几分犹豫。
“北晟,但说无妨。”上官泽朝他点点头,让他不要有所顾忌。
“之前,虞妃娘娘的侍女小竹曾经几次出没在护城河畔的临江楼,微臣派人前去打探才发现临江楼的幕后老板,是西宁人。”墨北晟皱紧了眉头,没有忽略到御书房内某个隐藏在角落中的黑影,停顿的呼吸。
“西宁人?”上官泽面上一顿,立刻明白墨北晟犹豫的原因了,西宁为他训练了一支暗卫,而他最近身的暗卫统领离,也是西宁人。
墨北晟沉吟一声,“颜儿曾经同微臣提过,西宁厉王曾经流落京城,倾心霓裳,后来被拒绝便郁郁离开。微臣派人去西宁打听过,厉王确实离开了西宁,有人看到他在京城附近出没过。”
“沈霖,这件事你派人跟进,盯住临江楼。”京城重地,自然会有不少
别国的人留着打听消息,而最好的据点除了青楼便是酒楼,这一点上官泽自然是知晓的。
“是。”沈霖点点头,他早就派人盯住临江楼的,只是奇怪的事这两日临江楼十分平静,没有任何可疑之人出没,他派人潜入,也一无所获。
“还有,一旦西淳开战…“上官泽望着墨北晟,欲言又止。
“皇上放心,北晟永远是靖国的将军。”墨北晟恭敬地回道,他已经开始挖掘军中的将士,有几个可用之才,待他离开以后也能后继有人。
“颜儿那边…”上官泽皱着眉头,她如今已经有六个多月的身子了,一旦开战,墨北晟便要离开京城,他担心清颜会以为他公报私仇,调离墨北晟。
墨北晟笑了笑,“皇上放心,颜儿是明理之人。“
更何况关于贤王这件事,他们昨晚也探讨了一番,若非颜儿提醒,他也不会将目标锁定在临江楼,更不会将陆霓裳和西宁人联系起来,颜儿是个识大体的女子,虽然平日子任性闹腾,遇到大是大非的时候会比任何人都理智冷静的。
“朕知道…只是不放心她的身子。”要说他对清颜完全没了心思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他开始
学会将爱意藏在心底,只是单纯地为她好。
“淳于封明日离京,天气渐热,贤王的尸身怕是熬不到西淳。”沈霖皱了皱眉头,他昨日夜里去看时,已经开始有些许腐烂,纵使用了防腐的棺木,也是绝对撑不到西淳的。
“那个被贤王金窝藏娇的女子找到了么?”上官泽又问道。
沈霖摇摇头,“这个翎姑娘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不过我们从第一楼那边得到消息,这个翎姑娘虽然一直住在京城,但是却是西宁人。”
此言一出,在场几位的神色变得十分复杂,看来这件事真的和西宁扯上了关系。
“好,这件事你们继续盯紧,有任何消息都派人来告诉朕。”上官泽偏头想了想,对沈霖说道,“此事事关重大,几个关键人物一定要尽快找到,把京城翻过来也要找到他们。”
“是,微臣领命。”
“澈,你派人去西宁打听一下西宁皇室的事,看看这个厉王是什么来头。”
“是,臣弟领命。”
“北晟,淳于凌阴晴不定,你先回去准备一番,随时挥兵迎战。”这一次,他亲手将二十万的兵符交到墨北晟的手中,眼中是全然的信任,“这一次,朕希望
你能凯旋而归。”
“谢皇上信任。”
匆匆交代了几句之后,他们三人便离开了御书房。
“离。”上官泽立在殿中,冷冷地唤了一声,身后立刻出现了一道黑影,他沉默半晌,问道,“离跟在朕身边多久了?”
“回主子,自属下出师入京,已然十五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