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十分干净的寝室,充满了男子的阳刚之气,墙面挂着几幅大气的字画,皆是征战沙场的男儿郎,题字也是英气十足,另一旁的墙面则挂着一把长剑,剑鞘上精致蜿蜒的雕刻显得气势恢宏,长剑边上则是一把长弓,那是墨北晟被封为将军之时,皇上赐他的长弓。
而最吸引人的则是那面素白的屏风,笔触有力,行云流水,颇有大师风范,那上面的题字更是让人心生崇敬之心。
上官泽不由自主地走过去细看,却愣在了当场,死死地盯着屏风另一面的山水画,线条自然随意,柔性曲卷中又带着几分刚劲,这样的画风他何其熟悉,见过无数次,最让他熟悉的,则是那屏风上的小字,端庄秀美,还带了几分随兴。
可是她的画她的字,为什么会出现在墨北晟的房中?
上官泽眸中划过一丝疑惑,面色一沉,冷冽的寒意微微涌动。
“皇上…”虚弱的嗓音响起,拉回了上官泽的心神,他匆忙偏头,看到挣扎着起身的墨北晟,只见他面色苍白如纸,衣襟微微敞开,依稀可见缠着纱布的胸口,连忙大步走上前,虚扶一下,“不用多礼,你有伤在身。”
陆启松的脸色难看极了,几乎带着一分不可置信,
他明明得到消息墨北晟不在京城,特意请皇上一同前往墨府探病,想着可以治墨北晟一个欺君之罪,却没想到他居然就在房中。
“咳咳…”右手握拳抵着唇边,低着头猛咳起来,半晌之后才平静了下来,面色却更难看了,仿佛连说话都虚弱无力,“皇上不必担心,只是受了些小伤,过几日便好了。微臣吩咐了雨彤不要小题大做,却没想到皇上亲临,让微臣实在惶恐。”
“是妾身处理不周。”欣雨彤低着头,神色不明,语气却是淡淡的。
“你也不要责怪侧妃,朕要来见你,她总不能拦着吧。倒是你,病成这样怎么也不让人去宫里请御医?你可是我靖国的大将军,怎可如此忽待身子,要不是今日朕走了这一趟,还不知道你竟然如此随意。”边说便回头对欣雨彤吩咐,“一会儿朕会派人带御医过来,你看着他,让御医好好整治一番,不许由着他胡来。”
上官泽的神情中透着十足的担忧,望着墨北晟的目光柔和了几分,“这几日你就好好在府里休息吧,倒也是朕思虑不周了,赐婚的事情太过仓促…”
“皇上。”墨北晟突然打断了皇帝的话,神情严肃,“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这么一说,上官
泽的脸色也跟着微变,“北晟你这是何意?朕金口玉言,圣旨都下了,难道你以为朕是开玩笑的么?”
不怒而威的上官泽,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有几分帝王的霸气,儒雅斯文的脸上泛着冰冷,让人心生胆怯。
“霓裳与微臣成亲几年,始终相敬如宾,前阵子她身子不好才去别院休养,如今又遭逢意外过世,微臣难忍痛楚,实在无法一边为亡妻难过,一边又大张旗鼓地迎娶新夫人。皇上素来知晓微臣,从不是如此寡情淡漠之人,微臣派了人去别院调查起火的原因,还未有消息,微臣实在没有心思娶亲。”这一连串的话说得掷地有声,伴着几声咳嗽之后,他又抬头望向陆启松,“岳父大人将霓裳交到小婿手中,小婿便视若珍宝,谁料世事难料,小婿尚在病中,得知别院发生此等祸事,实在是鞭长莫及,还请岳父大人原谅…咳咳咳…”
陆启松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墨北晟这番自责让他反而无法再咄咄逼人,毕竟他确实没有说错,从回京至今他一直足不出户,在府中养病,霓裳在别院出事,说到底也不能全都赖在他的头上。
陆启松只觉自己像吞了苍蝇般难受,心中明明十分不满,但是伸手不打笑脸
人,看女婿这般自悔痛苦,在皇上面前他也只能充当好人。
“这件事确实十分诡异,老夫也不是责怪贤婿,只是霓裳素来都是老夫的掌上明珠,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老夫实在是…”陆启松叹了一口气,面带痛楚,十分心疼的模样。
“这件事,小婿一定会给岳父大人一个交代,绝对不会让霓裳这样死得不明不白的。”这么一说,倒是显得墨北晟情深意重。
上官泽点了点头,眸色渐深,绕开了赐婚的事,反正他圣旨已下,他就不信墨北晟还能抗旨。
他提起了另一件事,“其实你如今在病重,朕也是不该多说什么,只是如今这些事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那位碧夫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微臣会处理妥当,不会让皇上为难的。禁卫军和御林军都是京城守军,微臣绝对不会让他们出现问题,还请皇上相信微臣。”墨北晟苍白着脸,说得十分认真,让皇帝也不能再说什么重话。
就在这时,门外翩然进入了一抹白色的身影,只见清颜端着汤药缓缓走了进来,见到房中的皇上,慌忙福身请安。
“听闻你前阵子离京为北晟祈福去了?”上官泽神情淡淡的,眼底却浮起了一抹深意。
“回皇
上,将军出兵迎敌,妾身心中担忧,只能去近郊的寺庙中为将军祈福,希望将军凯旋归来,平安无事。”清颜回答得十分得体。
上官泽轻轻‘嗯’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