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玄海是一家之主,许新月把话头抛给他,他轻咳了声,才缓缓开口。
“我对王爷很满意,正如你岳母所说的一样,希望你在以后的日子里,能够说到做到,能够呵护她宠溺她,你知道的,含含从小跟在我们身边,养尊处优,娇生惯养,受不得丁点委屈的。”
“以后我不会给她委屈受。”傅昼看到屏风后隐约有道纤瘦的影子,眼睛笑的弯起来,再次郑重其事的许诺,“我不会让她受苦,会照顾她,呵护她,疼爱她,希望您二位对我放心。”
“好好好。”
郁玄海还能说什么?
他这双看过了太多人的眼睛,自然没有错过傅昼眼底炽烈的真情。
最重要的是,这是他的宝贝女儿想要嫁的人。
郁含想要嫁给傅昼,是他们做父母的,心知肚明的事情。
尽管小姑娘嘴上从来不说,但她在提起傅昼时,羞红的耳朵,躲闪的目光,足以说明一切。
人们在面对真情的时候,往往会显得笨拙怯懦。
郁玄海缓步起身,走到半跪在地上的傅昼跟前,将他搀扶起来。
“都是一家人了,以后就不用这么客气了。”他像个慈父一样的说,“接下
来咱们来商量一下下聘成亲的具体事宜吧?你那边找了大师,算好适合二人嫁娶的日子了吗?”
“……”
他们三个人旁若无人的讨论起来,完全把藏在屏风后的郁含忘记了。
郁含静静的观察了片刻,嘴角忍不住勾起来。
现在,此刻,心中的幸福感满满涨涨,几乎要溢出来。
她从来没有幻想过这样的场景,最爱的人都聚在了一起,商量着叫人兴奋又羞涩的终身大事。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停留在傅昼身上。
隔着雕花镂空的屏风,他的英俊一览无余,甚至还带着几分朦胧的美感。
一身白衣一如初见,清冷出尘又优雅矜贵,直叫人惊呼宛如谪仙,精致凛冽的眉眼,带着几分寒气。
但此刻, 因为染上了几分暖意,所以那双眸子显得多情潋滟,勾的人心里直痒痒……
郁含莫名其妙的想到了他在床上的孟浪和狂野,腿有点发软。
春莺在旁小声的提醒她,“姑娘,姑娘,咱们是不是要回去了?我看王爷往这边看了好几次呢!”
一般男方来提亲,她们姑娘家是不能露面的,全部由父母做主。
据说在这个时候男女双方见面
,还会让婚事变得不吉利,总之都是一些老人家的说法。
郁含回过神来,好巧不巧的再次看过去的时候,正好与傅昼轻佻戏谑的眼神对上。
他舌尖轻轻舔了舔唇,一个短促的动作,却被他做的惹火又撩拨。
郁含的心没来由扑通扑通狂跳。
这……这狗男人又在散发那该死的、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啊!
郁含倏地收回视线,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等闷头悄悄往回走的时候,才突然反应过来。
她怕什么?
狗男人朝她抛媚眼,她也朝着他抛媚眼啊!
都怪她当时被男色蛊惑,一时之间昏了头。
郁含回到自己的别院,心还是跳得飞快,春莺瞅她一眼,噗嗤笑出声。
她瞪眼睛装作凶狠的模样,问,“你笑什么笑?”
“笑姑娘您脸红了啊!”
郁含大惊,跑到镜子前一看,哎哟,可不就是两腮绯红,跟只煮熟了的虾一样啊!
糟糕。
她该不会刚才起就顶着这么一张满含春情的脸和傅昼对视了那么会儿吧?
那傅昼岂不是要得意洋洋了?
郁含窘迫的捏了捏脸,生无可恋的问春莺,“我刚才就这副模样?”
“是呢!”春莺打破了
她最后的希望,郑重其事的告诉她,“您打王爷出现在厅里,就这样了呢!”
“算了别说了。”郁含做西子捧心状,“我在他面前丢光了脸。”
她是谁啊,平常都是她勾引傅昼,看他沉迷于自己的美色,看他为自己意乱情迷的大美人!
今天居然被傅昼这厮勾引的丢了人失了态。
春莺大概还嫌她不够心塞,补充了句,“倒也不是丢脸,最丢人的是,姑娘您看王爷的眼神,就像饿了好几天的狗看到了香喷喷的骨头,就两眼放光那种,有叫人看着点害怕。”
“闭嘴!”
郁含大阔步的经过她,往里屋里面钻,“我累了,要去休息一下!要是阿娘来找我,你再喊醒我!”
与此同时的花厅里,有关下聘成婚当天的事宜,正一项一项的谈论着。
傅昼不愧是早从几年前就开始谋划着这件事,任何一个细节都提前做了打算,思虑事情的时候,甚至比郁玄海和许新月两个长辈都还要周到体贴,起初两位还会给出点参考意见,后来他们也就懒得提了——
傅昼的提议总是最好的,更关键的是,傅昼舍得为他们含含花钱。
大大小小的事情,
他们一直谈到快中午,但也只是粗略的谈了个大概。
婚期定在三个月后,彼时正是深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