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儿看着快步从僧舍走来的中年僧人,装模作样的嚎啕哭声立时停止,鼻下还挂着一道亮晶晶的鼻涕,笑嘻嘻地朝中年僧侣伸出白白胖胖的小手,放声高喊:“无方三师叔!快来,快来!就是这个坏人要抢走我!”
被他这么一喊,唐筇藜与叶拂衣两人登时面面相觑,这孩子开始装着嚎啕大哭的目的,原来就是想要引出寺中僧人。
孟展柯圆瞪双眼,更是觉得哭笑不得,小九儿这古灵精怪的性格,还真是像极了他小时候。
就连慕冷竹都忍不住在穆韵鸿耳边轻声笑道:“这孩子还真是顽皮!”
“无方师兄,好久不见。”叶拂衣连忙将小九儿接过,交回给无方抱着,与唐筇藜双手合十笑道:“师兄千万莫要误会,我们真不是来抢小九儿的坏人。令师观静方丈可在?这位是我二舅,其实与小九儿之间有莫大关联,等见我们了方丈大师再细说详情可好?”
他与唐筇藜曾经在那文塔之中借助佛光沐浴齐上后天八层境界,唐筇藜临行前更是受了观静大师一串数珠,定住自身气息不再被长生之力侵袭影响。
两人都受文殊一脉关照甚多,所以称呼无方为师兄。
“叶施主,唐施主,一向久违了。方丈大师早已在禅堂精舍相候,小九儿生性调皮,胡闹
非常,我们都是知道的,你们莫要多心才好。”无方抱着小九儿,在他脑门上轻轻一敲,微笑着朝叶拂衣与唐筇藜合十回礼。
他对叶拂衣与唐筇藜说话之时的语气甚是平和,却连看都不看孟展柯一眼,很明显对他开始想要强行抱走小九儿的动作,依旧隐隐心生戒备。
“小九儿,你自己去后院玩吧,三师叔先带几位施主去见方丈。”无方将小九儿放回青石地面,顺手拍拍他的铛亮小脑袋,目送他自去后院僧舍玩耍。
无方看着小九儿的眼神中满满是宠溺。
叶拂衣见他神情如此,不由暗自微微叹息,小九儿在寺中深受师父师叔师伯的宠爱,如宝如珍,今日想要将他带出文殊院前往帝都更是难为。
一路徐行,寺内秋色相较别处更浓,几树红枫,映入眼帘,经霜更艳。禅堂精舍之中,檀烟缭缭,茶香正浓。
观静大师盘膝端正坐在蒲团之上,白眉白须,一身粗布僧袍,一尘不染。身边的红泥小火炉中,正煮着一壶山泉,旁边放着五盏茶杯,早已斟满茶汤。
一名小沙弥跪坐地上,正在轻轻扇着炉火。
叶拂衣微微一笑,果然观静大师早已知道今日前来的乃是五人。
“叶施主,唐施主,请坐。各位施主请坐,喝茶。”观静大师微微一笑,抬手
示意众人坐在旁边蒲团上。
叶拂衣等人入座后,小沙弥放下手中蒲扇,将几上五盏清茶,一一递给众人。
唐筇藜饮毕清茶,向观静大师一一介绍室中各人身份。
只是说起孟展柯之时,却只说是叶拂衣的二舅,将他本是小九儿生父的事情一字不提。
观静大师缓缓点头,笑容温和,慈悲而清亮的目光从室中之人面庞上逐一扫过,最后停在孟展柯的脸上,眼神倏而变得深邃无比。
被观静大师这一眼看来,孟展柯心中登时突突乱跳,似是今生无数前尘往事都被这一眼看了个透彻清明,再无一丝能够隐瞒。
孟展柯连忙转过头去,心中暗暗思忖:“眼前这白眉白须的观静大师目光湛然通透,很明显身具无上佛力,磅礴无匹。再看刚刚无方和尚的神情,腾儿在这文殊院中必定甚受宠爱,今日想将他就此带回帝都,只怕有些难办。”
“这位孟施主的确与小九儿之间有莫大关联。只是,老衲当日受昔年老友所托,要照顾小九儿长大成人,所以孟施主还是请回吧。”观静大师目光不移不动,望着孟展柯的脸轻声道。
他乃何等人物,自然一眼便看出来孟展柯乃是小九儿生身之父。
穆韵鸿将手中清茶一饮而尽,对观静大师微微一笑:“大师那昔年老
友可是龟背巷中隐居的九娘前辈?”
观静大师转过头来,看了穆韵鸿一眼,缓缓点头赞叹:“穆施主果然不愧天星照命之人,好生睿智宿慧。施主所言甚是,小九儿的亲生母亲,乃是是九娘娘家侄孙女儿。当日,小九儿的母亲带来九娘亲笔书信,将小九儿送来文殊院中托付老衲抚养,所以老衲却也推辞不得。”
“再说了,小九儿已是身入佛门,便与凡尘俗世再不相干,无谓再去沾染红尘业力。孟施主,此事作罢,不如还是请回吧。”观静大师不等孟展柯说出来意,便已出言将门封死。
“大师……你……”孟展柯顿时愣住。
叶拂衣长长叹了口气:“再加上小九儿一身佛缘深种,更与这文殊禅院有莫大气运相连,所以,若非要事,绝对不可轻离寺中?更遑论离开林城去往帝都?”
“叶施主,叶小神医,叶大尊,果然耳清目明之极。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