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江一尘也早已熬好一碗浓浓的姜汤,端着碗从二楼厨房走下楼来,轻声问道:“叶师弟,姜汤已经熬好,是不是现在就要给常副厅长服下?”
“先将三锭药锭全部化在姜汤中,等温度适宜了再服药就好。”叶拂衣转头吩咐江一尘。
“是,叶师弟。”江一尘将三剂药锭融化在姜汤中,顿时满室药香四溢,扑鼻而来。
收回搭在依旧沉睡的常副厅长脉门上的手指,叶拂衣避开常青萍的目光,回身朝穆韵鸿使了个眼色,暗中传音:“穆大哥,洗掉脸上易容药物,找个机会去套套她的口风。这个常副厅长体内情况有些不对劲,像是跟我们那些老朋友勾搭上了。”
“嗯?跟隐医圣宗有关?”穆韵鸿收到叶拂衣传音后,先是微微一愣,然后暗中叹了口气:“唉,又要我出卖这张脸。”
趁着常青萍走去看江一尘和药,没有留意到诊室中人的动向。穆韵鸿静悄悄回到楼上自己卧室,洗去面上涂抹的易容药物,然后换了一身衣裳。
此时,穆韵鸿的模样跟适才诊室中的那个黄皮寡瘦的年轻人已经全然变了一个人一般,就连身上传来的气息,都隐隐发生了变化。
不要说常青萍认不出来,就连朝夕相见的江一尘也未必认得
出来,眼前的穆韵鸿就是适才那个面容黄瘦的年轻人。
待姜汤温度合适之后,叶拂衣端起药碗,尾指轻轻一拂,先让常副厅长从沉睡中清醒过来。不等他继续胡乱叫喊,两指轻轻捏开常副厅长嘴角,将融合好的药液徐徐灌入。
药一入腹,立即从常副厅长喉间传来阵阵痰鸣之声。
“斩衣,痰盂!”叶拂衣轻声道。
“是!”陈斩衣身形轻晃,将早已备好的痰盂放在担架床前。
常青萍扶着常副厅长从担架床上斜身侧坐,叶拂衣伸出一掌贴在常副厅长后心,混沌真元缓缓涌入,助他排出喉间顽痰。
“咳!咳!咳!”常副厅长当即俯身低头大咳特咳,声若雷鸣。
他喉间每咳动一声,必见墨绿浓痰直喷而出,整个诊室大堂之中原本浓郁的药香立时被那股难闻的异味冲散。
医馆大门紧闭,一时间室中盘旋的气味不得散去。
众人之中,以云胡的鼻触最是敏锐,霎时从常副厅长口中隐隐闻到属于隐医圣宗那种特有的气味。
“嗯?这人……”云胡鼻翼翕动,两道浓眉微微上挑,霍然转身,就要开口跟叶拂衣说常副厅长身上的气息有些不对劲。
陈斩衣眼明手疾,悄悄拉住他的衣袖,暗暗朝云胡使了个眼色:“师兄,你去
楼上点炉沉香下来,辟辟诊室内的这股气味,难道你不觉得有些难闻吗?”
云胡看似五大三粗,其实半分不笨,见陈斩衣这么说来,立时转开话题:“也好,我上楼先去点炉香。”厚实手掌装模作样在鼻尖轻轻扇动。
叶拂衣手掌依旧轻贴在常副厅长后心之上,暗中传音给云胡:“不要说话,他体内详情我已经知道。”
“云兄弟,不要去了,我已经带了个香炉下来。”穆韵鸿从楼上施施然走来,手中正捧着一个古朴的青铜香炉。
医馆楼道中的天光,从穆韵鸿身后玻璃窗中淡淡映照在他身上,手中青烟缭缭,面庞温润如玉,愈加显得他出世离尘,风姿翩然,宛若画卷中人。
“这位夫人,现在诊室中的味道有些重,别沾染到你的身上,不如我还是来扶着常副厅长罢。”穆韵鸿朝常青萍微微一笑。
随手将手中捧着的青铜香炉放在老南榆木诊桌上,伸手扶住常副厅长侧躺的身躯,轻拍他的后背。
“这个小伙子生得好俊模样!难道也是这个死乡巴佬野郎中医馆中的人?”常青萍抬头一看穆韵鸿那张绝世无双的面庞,心中不由暗喝了一声彩。
下意识地松开扶着自己哥哥的手,她对穆韵鸿完全没有半分防备之心。
“你
是?”常青萍款款起身,此时痰盂中的味道确实不好闻,有穆韵鸿扶住常副厅长,她自然乐得让开。
穆韵鸿淡然而笑:“我不过是一名微不足道的客人,来医馆做几天客而已。叶兄弟,是不是差不多了?将大门打开吧,也好散散气味。”
“是差不多了,等等再开门,不急。”叶拂衣心中偷偷一乐,将手从常副厅长后心之处收回。
常副厅长喉间大咳渐止,口中也已经不再有顽痰喷出,靠在斜斜昂起的担架床上微微喘气。胸间顽痰一去,他整个人都觉得轻松明快起来,不再昏昏沉沉只想睡觉。
陈斩衣见穆韵鸿以本来面目出现,常青萍浑身桀骜跋扈的戾气顿时消散大半,心中也不由暗自好笑。
--只要是个女人,不管她是什么年纪,什么身份,果然都敌不得这人形秘药的微微一笑。
“小伙子,谢谢你。不用再帮我拍着了,我感觉好多了。对了,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