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子往后轻轻一靠,眸光凌厉。
“王妃性子太绵软了,对你们也从来宽待,让某些人忘了自己的本分了,一个个下贱胚子都能当是什么金尊玉贵的人了!这王府里,一直没个上下尊卑的规矩立出来,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妃就是妃,美人就是美人,侍妾就是侍妾。一个个不成体统的模样都拿给谁看呢?爷不爱理你们,但是难不成不知道你们胡闹吗?本妃如今立规矩给你们你们也别怪本妃,总比你们将来被扔到乱葬岗上被野狗啃着吃强!”
她厌恶轻蔑的视线扫过战栗不已的姬妾们。
见她们各个屏息凝神,不敢抬头瞧她,她的笑容愈发妍媚。
如玉的手指轻轻玩弄着钗子流苏,指尖一片流光溢彩,她蛾眉轻挑,笑得恣意。
“以后,府里的规矩也会愈发严苛,本妃专门从宫里请来了十几个调教嬷嬷,你们有些出身不大好,必要的规矩都要从头开始,一步步学起,你们可知道了?”
姬妾们一个个内心叫苦不言,可是面上却不敢透露分毫,一个个躬身应是。
“好了,记着本妃说的话就好了,日后王妃那里虽不用你们请安,但是我这里,你们可却要记住了每日晨起过来一次,本妃要好好看看你们规矩学的怎么样了!”
李窈烟挥了挥帕子,“下去吧。”
姬妾们哪里敢多言,恭身行了礼后就鱼贯而出,既怕走快了被李窈烟记恨,又怕走慢了,落了单被李窈烟叫住教训一顿。
如今庶妃之位的宋庶妃被贬成美人,有着身孕在养胎,王妃幽困正院,除了凤侧妃,整个后宅,没有人比她位份高了。
想到弦儿,李窈烟瞥了眼跟在身侧伺候的嬷嬷,“说本妃准备了花茶点心,请凤侧妃过来一趟。”
李窈烟原以为凤明弦会惧怕她如今威势不肯来,没想到不过盏茶的功夫就看到凤明弦扶着丫鬟的手,悠悠走了进来。
她眸光闪过一抹笑意,又蹙了蹙眉,对一旁小丫鬟道,“今天下午就让人把青石路上的苔藓都给本妃除干净了!让弦儿以为本妃是王妃那种爱用小聪明害人的人,故意想让她滑倒呢。”
“是。”
凤明弦已经迈进了屋内,闻言笑着道:“可万别扫了,寒依疏影萧萧竹,春掩残香漠漠苔。姐姐的西跨院真是像极了诗词里的好景色呢,因为妹妹毁了这漂亮的青苔,倒是妹妹的过错了。”
李窈烟听着这诗词,虽说不懂,可是心里却也跟着高兴。
她虚情假意的走了过来,虚虚扶着凤明弦,“你有了身子了,原该是我去找你的,只是这府里的事儿啊真是没一样省心的,只能劳烦妹妹过来一趟,只怕这路滑,妹妹 不好走呢。”
“姐姐为府中事情操劳,妹妹无事,走一遭也无妨的,姐姐实在客气了。”
李窈烟笑了笑,又打发了屋子里的奴婢丫鬟们去办差,等人都走干净了,屋子里只剩下她们二人时,她才收了脸上客套的笑。
她坐在凤明弦旁边,“好弦儿,本妃和你这一遭联手,也算是将那贱人扳倒了。也是多亏了你,才没有让宋美人害了本妃,这次的恩情,我李窈烟记住了。”
想想宋美人的事儿,李窈烟还心有余悸。
咬人的狗不叫,李窈烟上次在避暑山庄就见识过宋美人的厉害了,这次更是差点阴沟里翻了船,上了个大当。
她说什么也没想到,自己就那么站着看着,眼睁睁的看着凤明弦拿出了个被烫伤的手,就将事情扭转了。
当真谁都看不透爷的心思啊,爷平日里从来不管不问的,怎么就忽然又什么都知道了?
凤明弦道,“若是当真让宋庶妃害了您,如今王妃只手遮天,她觊觎人孩子也不是一两日了,我也不想让我的孩子落在她手里啊。”
“弦儿,本妃一直知道你是个狐精,本妃却从来没想过,你竟然这般厉害,以前是本妃小瞧了你了。”
“不过就是为了活着罢了。”凤明弦叹了口气,“李姐姐,如今这满府里,妹妹能够真正相信的人,只有姐姐了。”
“呵,这可不是你死我活吗?我听下人偷听了回来说了,王妃说是要出家当姑子去呢!爷竟然知道了王妃之前犯的事儿,不然还真被她骗住了。”李窈烟眸中满是恨毒,“没想到景玉也有今天。”
凤明弦淡道,“王妃对妹妹从来都是利用威胁,她早早便盯住了我的肚皮,让我生了孩子她好做娘。如今我有了孩子,空有宠爱却没有母家傍身,还是侧妃之位,她少不得要对我动手。与其如此,我不如和姐姐联手。”
提起母家,李窈烟满心骄傲。
她的母族,外定外邦,内排水患,是朝廷之中的肱骨之臣,自己别说是王妃,便是进宫,面对满宫的娘娘们,也丝毫不胆怯,就是太后见了她,都要给几分薄面。
不过,目前的情形,她倒是没那么心动和凤明弦联手了。
她现在虽然需要有人帮忙对付王妃,却也没那么迫切。
王妃已经和王爷闹僵,幽困正院,又病入膏肓形同被废,她的目的几乎已经达到了。
她的视线,落在了凤明弦的小腹上。
她纤细的柔荑便抚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