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她?”温夷歌听乐了,难得见叶轻桓替人求情,往后一靠,“为什么?”
斟酌良久,叶轻桓低声下气道,“只要不杀她,轻桓什么都可以给殿下,包括这条命。”
“你们……该不会?”温夷歌微微蹙起眉头,不经意间看到旁边低着头的书雁,到嘴边的猜测咽了回去,“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可是……”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叶轻桓不能放下悬着的心。
“我叫你出去。”
观温夷歌的脸色有不耐烦的架势,书雁好心劝他,“叶侍卫,你还是先出去吧。”
帘子重新放下,马车里剩下两个人。
“看来你知道点什么。”温夷歌意味深长地斜了书雁一眼。
书雁不敢有所隐瞒,连忙说道,“小时候,叶侍卫跟书音姐姐曾经待在同一个地方,据奴婢所知,书音姐姐救过叶侍卫,算是欠了一个人情吧。”
“原来如此。”温夷歌随口应道,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耳边却隐约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她掀起窗口的布幔,年司筵那张侧脸背着马车走远,背上还背了个人。
吁的一声,马夫听从命令将马车靠在路边停下。
温夷歌拒绝了叶轻桓的搀扶,往后面喊了一声,“年司筵。”
那厮慢半拍地顿了一下,回头见是她,脚下猛地加快速度,跑得更快了。
温夷歌一反常态地没有追上去,“叶轻桓,你看仔细了吗?他背着人是年折光?”
叶轻桓:“正是三爷。”
书雁忍不住说了一句,“年大公子好像很怕殿下?”
怎么会呢?他只不过正在做一件见不得人的事罢了。温夷歌轻勾了下唇,准备上马车,眼尾的余光却瞥见另外一个熟人。
不。
应该是好几个。
街上,布庄的门口,温青绫和虞疏桐,以及一旁看似作壁上观却又藏不住好奇心的年珣。
除了无关的随侍,这三个人站在一个画面,放在温夷歌的眼中,简直就是要多违和有多违和。
不过,她倒没有不识好歹地去破坏春风和气的一幕。
同样,那边的人并没有发现自己的一举一动被人窥视。
自从甘泉宫那事之后,温青绫很久没在宫里见过虞疏桐的身影,除了觉得她有一点可怜之外,别无他想。就是没想到出宫一场,竟会碰到她主动上前,见礼另当别论,攀谈就有点啰嗦了。
从宫里的小事到甘泉宫那事。
只是,两人谈话的期间一直有颗脑袋冒出来,仿佛跟没见过世面一样,肆无忌惮地左看右看,温青绫真的忍他很久了。
“喂,我说你,哪里冒出来的猴子?赶紧滚!”
年珣摸了摸鼻子,他这位小姨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说话刻薄,“我知道你长得好看,但我不是看你。”
温青绫语气里的骄横刚被他前半句话浇灭,紧接着火气又被后半句挑起,直冲肺腑。
“你说什么?本公主长得好看你还不看我?”
年珣生怕被她的口水喷一脸,堪堪退后两步,“这位姐姐更好看,我看她。”
闻言,温青绫将火气转移到虞疏桐身上,低低地切了一声,以表不屑置辩,携侍女大步流星地往胭脂铺走去。
虞疏桐心头默哀,耗费半天的热情,好不容易搭起的关系,就这样被一个不相熟的少年给破坏了。
出于善解人意的习惯,她对年珣笑了笑,正要出声,不料年珣朝她背后啊了一声,“我看到一个更漂亮的公主了。”
说着,他拔腿与虞疏桐擦肩而过,顺着他跑的方向,她看到了街对面的温夷歌。
那张不苟言笑的脸直给人一种不好相处的印象,实际上,温夷歌的确是这种人。
她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虞疏桐,等年珣走近,沉声道,“回府,我有事要问你。”
那副正颜厉色的表情叫年珣心头一紧,以为自己哪里做错了,直到回到公主府,他越想越紧张,不自觉当着书雁和叶轻桓的面喊出一声娘。
“?”
“??”
好在温夷歌没有被这个失误影响,仍是那雷打不动的架势,将无关人员支开,她开门见山地问出心中的疑问。
“在十几年后,太子已经死了对吗?”
虞疏桐的目的,温夷歌一直都很清楚,所以才会接连警告她两次,看到年珣惊愕的脸色,显然警告毫无用处。
在年珣的房间里,温夷歌抽出从书案上被压着的纸张,那是他一笔一画,认真描摹着温慕晖和虞疏桐的模样。
“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画他们?要画给谁看?”
心虚之余,年珣还有点生气,心事被人赤裸裸地揭开,哪能保持冷静?半是开玩笑的语气发出指责。
“太过分了,您怎么能偷看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