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昭并没有被燕夙轻易糊弄过去,若有心,这并非什么难事,怎会无法处理。
不过都是些糊弄她的借口罢了。
燕夙道:“昭昭,我并非没有澄清过,但方才梁慕烟性格你也见了,她口无遮拦,打着母亲的名义,四处宣扬这事,我若处置她,不说她是梁博延的妹妹,这些年我征战四方,梁博延身为军师,帮了我许多。
便说梁将军为我父亲而亡,母亲也不会允许我伤害梁暮烟,我虽是燕北王,可也因为这束缚,身上担了许多责任,有些事处理起来也畏畏缩缩。”
顾昭昭闻言凝眉不语。
她也明白了燕夙话中的意思,对梁暮烟是投鼠忌器,不是不能对付梁暮烟,而是她身后站着梁博延和老王妃。
一个是左膀右臂,一个是母亲,还有梁家上一辈的恩情。
燕夙又道:“但除了这些原因,还另有缘由,我早已及冠,到了婚配年龄,若不是有梁暮烟挡在前面,怕是会有许多麻烦,出于私心,才一直容忍。
但现在不一样了,你来了,明日我便昭告三军,澄清此事,绝不令你为难。”
说这话的时候,燕夙表情很是真诚,目光看着顾昭昭,带着一股让人躲避不开的灼热情意。
顾昭昭心颤了一下,冷下声音道:“你要对三军澄清是你的事,不必对我交代,我也并未答应与你如何,我早已言明,我们之间并无可能。”
顾昭昭再一次强调两人之间的关系,只是同样是拒绝,到底心境有些区别。
当初拒绝,她心志坚定,如今,虽结果一样,可她的心却有些乱了。
“可不可能,昭昭,你一人说了不算。”燕夙坚持道。
顾昭昭有些恼:“我说了不算,你打算强迫我不成。”
“我不会强迫你,但我会一直等你,你也不必觉得有压力,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回头我便一直在,你往前,我也不会阻拦,你是自由的。”
顾昭昭愣住了。
她没想到燕夙竟明白她想要什么。
也许是从小跟着师傅宗神医长大,顾昭昭很是过了一段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日子。
后来因为朝堂变动,为躲避皇室搜寻,宗慕华将她送回了顾家,自己没了踪迹。
她刚回去,重新接受世家大族的规矩,一度很不适应,后来到了京城,又代替顾昀昀嫁给了萧君策。
那三年,她日日守着规矩本分,楚王妃的责任和应尽之事,将自己约束在一个狭小的条条框框里,渐渐都忘了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若不是萧君策提出和离,她怕是这一辈子都要如此度过。
也因为萧君策提出和离,她才想要找回自己,为自己真正的活一回。
所以,她害怕被人束缚,向往自由和可以主宰自己的性命。
燕夙如此这般步步紧逼,对顾昭昭来说,是有些惹恼她的,她并未承诺他任何东西,燕夙却一直等她,岂不也是给她压力。
没想到,燕夙却连这都注意到了。
燕夙认真道:“我们即便以后无法成亲,我也不后悔等你。”
“你不必如此。”顾昭昭语气到底软化很多:“你是燕北王,燕北王府也只有你一人,为了你的责任,你也应该抛下这份感情,早日成亲……”
生子两个字,顾昭昭还没说出口,就被燕夙将指尖点在她的唇上阻止了。
她一瞬间瞪大眸子看着他。
燕夙道:“我一出生就背负了燕北王府的重任,需要守护燕北万民,只有这一次,我想自己自私一次,若燕北王府无后,我便收养几个继承燕北王府香火便是。
昭昭,我告诉你我的决心,不是逼迫你答应,只是想让你看清我的决心。”
顾昭昭再说不出话来。
燕夙将放在顾昭昭唇上的手放下,将床头那包打开的碎玉重新包裹起来,放回了怀里。
“这玉你既送给了我,它还救了我的性命,那便是我的,回头我还给你一块,那不算赔偿,是回赠,你好好休息,我去处理这些事,我会让你看见决心的。”
说完,燕夙便起身出去了。
等燕夙一走,青黛便掀开帘子进来,却看见顾昭昭愣愣地靠在床头发呆。
不由担心上前问:“郡主,方才燕北王与您说了什么,您怎么如此神态。”
“没什么?”顾昭昭回神道:“我只是此刻心有些乱,青黛,你让我好好静一静。”
青黛见此,便道:“那郡主好好休息,奴婢给您煎药。”
这边顾昭昭被燕夙搅乱了一颗心,燕夙离开了顾昭昭的帐篷,一张俊美无俦的脸便阴沉了下来。
他说那些毫无退路的话,既是他的真心,又怎是不在逼迫顾昭昭。
他知道顾昭昭不是一般的女子,那他便也要用不一般的办法,来打动她。
虽手段卑劣了一点,但燕夙战场征战,若只知匹夫之勇,哪里会跟安国相持不下。
安国太子安擎月以智计闻名天下,燕夙也不会逊色多少,只因为他是武将,武将之名更胜,不然早已被安国攻破了防线。
但他也明白,用真心打动顾昭昭,行动上却也不能迟疑,所以,他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