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带到堂外受刑的方氏,板子落下的瞬间,她竟然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
围观的百姓还以为她铁骨铮铮,生生忍下来了,有些妇人,更心疼的眼泪哗哗
方氏想起之前拿到的符纸,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于是在第二板子落下时,她故意让自己装作忍痛,发出一声闷哼,紧紧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虽然她感受不到疼痛,可那板子落下的地方,在十几杖过后,依旧开始渗血。
那符纸只是隔绝了疼痛,可不代表,她真的不会受伤。
看着堂外身下染满血迹,触目惊心的方氏,就连端坐高台之上的府尹严良人都有些佩服这妇人的决心,看向孟昆的目光也更加嫌恶。
呸,人渣!严良人狠狠在心中咒骂此人!
行刑终于完毕,衙役小心的扶着虚软的方氏进来,其实到了后面,两位行刑的衙役都有些不忍,手上已经轻了很多。
可毕竟是四十杖,方氏几乎晕厥,嘴唇都被她咬出血来。
二位心生怜悯的衙役还不知道,方氏只是装的而已,实际上,她根本感受不到
可她还是装作奄奄一息的模样,进入堂中后,费力的让自己起身,挺直脊背,坚定的看向府尹大人,
“臣妇已经受刑,请大人审理此案!”
“这疯妇所言纯属诬告,她生性善妒,毫无容人之量,乃犯了七出之条!
我因顾念少年夫妻情分未曾休妻,谁知这毒妇,竟恶人先告状,颠倒是非黑白,还请府尹大人秉公,处置这毒妇!”
原本缄默不言的韩亭松,听孟昆竟然如此诡辩,手中折扇轻摇,往前踏出一步,蹲下身,看似毫无顾忌的拉起方氏的手臂,却在俯身时低声说了句,“得罪”。
“府尹大人请看方氏这满身伤痕,若如孟大人所言,方氏生性善妒,没有容人之量。
又如何会被殴打虐待至此,府尹大人可请大夫来验伤。
本朝明令规定,若夫殴妻,至其伤者,可断罪离异!何况孟大人不仅伤害了方氏,还纵容妾室谋杀亲子,事后更对妾室多加袒护,有纵人行凶,包庇罪犯之责!
如此恶行种种,罪大恶极,请府尹大人明察!”
韩亭松声音激愤,极具感染力,说得无论堂中衙役还是围观在外的百姓皆被他所言感染,一个个满脸嫌恶,愤恨的瞪着孟昆。
说话间,开封府通判吕帆从堂后而来,走至严良人身侧,悄悄将一张纸递给了严良人。
看过纸后,严良人抬眸看向堂下的孟昆,目光突然变冷。
原本肥胖,懒懒散散的身躯,突然爆发出一股骇人的威势。
惊堂木如轰雷炸响,严良人厉声怒喊,“堂下被告孟昆,尔可认罪!”
孟昆也被这威势吓了一跳,但很快又冷静下来。
“下官何罪之有!方氏所告全为诬告!并无实证!
岂可因寥寥数言,就定朝廷命官之罪,方氏这一身伤,下官从未见过,岂知不是她自己所为!就是为了污蔑下官!”
堂上严良人轻蔑的盯着孟昆,脸上的横肉明明将眼睛都挤成一条缝了,可那黝黑的眸子里,却迸发出森森寒意。
“放肆!你身为被告,谁允许你站着回本官的话了!来人,按下!”
孟昆被几名衙役强行按着跪在地下,他一脸戾气,可却没敢叫嚣。
开封府尹身居要职,别看坐在上面的肥硕中年人平日里一副老好人的样子,见谁都笑眯眯的,可他是二品大员!
眼下,就只盼望三皇子能尽快收到消息,派人来支援他。
或许天遂人愿,堂外,竟然传来通禀声。
“高太尉到!”
开封府尹严良人听到高太尉的名字,不仅没有丝毫慌张,身体也依旧牢牢钉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甚至有些疑惑,三皇子,不该如此蠢啊。
反观堂下孟昆听闻高太尉来了,顿时心中一松,定是三皇子派人来保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