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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翡钰一惊,想抽回自己的手,可使出的气力全淹没在庄培麟有力的掌下。
“庄先生……”谭翡钰讷讷开口,一句“请自重”在嘴边打了几转还是没有出口,她还是有几分怕庄培麟的。
“这样对你的伤不好。”
庄培麟轻笑一声,松开了谭翡钰的手,声音有些低哑。
“无妨,总归有你医治,你是大夫,还怕伤吗?”
“可你的伤,迟迟不好,”谭翡钰微微蹙起眉头,“现在我也找不出原因,是否要再寻大夫诊治?”
虽说是有好转,但庄培麟这样的年纪,恢复速度不该如此慢才是。
她拿不准原因,也怕耽误了他的伤情。
庄培麟抬手一粒粒系上扣子,摇了摇头。
“不必了,这伤不能被外人知道,还是你来医治就好。”
谭翡钰又想起那晚他神色匆匆的样子,也是,若不是有什么秘密之事,恐怕也不会找到仁济堂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药铺了。
如此,也不会将她卷入其中,不过,她和离之事若无庄培麟相助,恐怕也不会这么顺利。
谭翡钰想着重生以来种种,又有些恍惚,对上庄培麟墨色沉沉的眼睛,才回过神来。
“那如果伤口有什么不适,一直要及时告诉我。”
“嗯,”庄培麟淡淡应了声,顿了顿,复又开口,“那报纸上的内容,是你要求隐去的?”
“是我,”谭翡钰点点头,观察着庄培麟的神色,“是有什么不妥吗?”
庄培麟挑了挑眉,未置可否。
“只是意外报社居然会同意。”
的确,她不过是个普通的学生,无权无势,说的话报社哪里会听。
“是学校的舒老师帮我和报社说的。”
谭翡钰如实相告,庄培麟听了却眯起了眼。
“舒老师?舒延岸?”
谭翡钰点点头,想必他也是在报纸上看到的舒延岸的情况,却见对方的眼神停留在自己脸上,来回逡巡。
“医治疫症时,就是他和你每日呆在一起?”
“嗯……”谭翡钰应声,看到庄培麟陡然锋利的眼神,卡壳了一下,又补充道,“只是都在村子里,不算是每日在一起。”
也不知这人抽的什么风,自己在李家村的事,成峰成岳兄弟俩早就跟他汇报过才对,怎么现在又是一副要追究的样子。
况且舒延岸是她的带队老师,本就是公开的事情,有何可气?
不过人强我弱,这些话谭翡钰只敢在心里想想,还不敢想太久,怕又被庄培麟察觉了心思。
好在庄培麟虽冷哼一声,脸色终究和缓了不少。
危机解除,庄培麟没有再追问什么。
但时间已经太晚,谭翡钰只好在别院住下。
第二日,谭翡钰早早起床,梳洗好下楼,庄培麟和魏成已经不见踪影,想必比她更早离开。
走在回校的路上,谭翡钰想着那徘徊在仁济堂外的男人,有些出神。
身边的环境变得嘈杂,叫卖声、讲价声不绝于耳,谭翡钰才反应过来,时间已过了这么久,她竟不知不觉走到了仁济堂所在的街市。
好在距离仁济堂还有一小段距离,谭翡钰忙敛了心神,收住脚步,回身往学校的方向去。
“翡钰?”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谭翡钰下意识回头,看见一个意外的人,竟然是陈书远的娘,她来禹城了?
虽然已经和离,但看到陈母的一瞬,谭翡钰还是险些本能地喊出“娘”,不过她才刚张了口,就把未出口的音吞了回去。
“伯母。”
谭翡钰面上淡淡,虽隔了几步,脚步却丝毫未动,没有上前的意思。
陈母仿佛不以为意,径自快走了几步,到了谭翡钰跟前。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见外,虽说你跟书远……可我心里,还是拿你当自家闺女一样的。”
面前的女人一脸慈和的笑,竟仿佛和离前的争吵完全没存在过似的,谭翡钰有些咋舌,一时无言。
陈母也不尴尬,抬手捋了捋谭翡钰耳边的碎发,一脸关切。
“才一段时间不见,怎么瘦了这么多?”
她面上越是担心,心里越是舒心。
她就知道,谭翡钰不过一个妇道人家,离了她儿,还能过上什么好日子?和离还没几个月,就瘦了不少,想必日子过得不好。
说不定这妮子自己心里也多后悔呢,和离时倒是威风了,可她现在哪里找得到他家书远这样的青年才俊,还是喝过洋墨水的。
如今她过得不好,等自己软言几句,给她个台阶,还不颠颠儿地再回她陈家的门里。
到时,这仁济堂的话事权她可得自己抓在手里,不能像从前那样,做婆母的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