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有所怀疑,但是没有实质证据,便没有禀报李秋君。”
庄培麟沉吟,并不避讳地直称他这位继母的姓名,谭翡钰听了仍是有些担心。
“那岂不还是很危险?他随时都可能告诉她。”
“不要担心,我会处理好,”庄培麟言语没有丝毫犹疑,让谭翡钰莫名安心不少,“不过,你最近仍是先不要回仁济堂为好。”
谭翡钰点点头,这个自然,她原本也是这么打算。
她已经搅进庄培麟的事里,万不能再把仁济堂的众人牵扯进来。
仁济堂内,雯月面色冷淡,对着来人摇了摇头。
“我们小姐许久不在这里坐诊了。”
雯月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让陈母面上有些难看。
“那翡钰在哪,后院吗?我去瞧瞧她。”
说完,也不等雯月回应,便抬脚要往后院的方向走去。
“小姐不在这里,”雯月抬手拦住陈母,“陈太太,您还是回去罢。”
她没想到,这陈母居然还有脸来找小姐,当时陈书远纳赵慧文,就是她先松了口点了头,给了小姐那些委屈。
后来居然还敢将手伸进仁济堂,算计小姐的私产,件件行径,小人极了,哪里是为人婆母做得出来的。
要不是碍着谭家的礼仪教导,她真想啐她一口,即使不这么做,也断然摆不出什么好脸色。
“那她现在住哪儿?我去找她。”
陈母自然能感觉到雯月的敌意,面色不愉,但依旧耐着性子问雯月。
“陈太太,您如果要看诊,堂里有大夫,至于小姐的住处,我无可奉告。”
小姐嘱咐过她,若那奇怪的男人再来扫听她,还是一样的说辞便是,只说她坐诊了一段时日,嫁了人,便跟着夫家去了外地。
这次来打听的虽不是那个陌生男人,也不在小姐叮嘱范围之内,不过雯月觉得,如果小姐知道,也会赞成她这么做。
这陈母行事随意,若被她知道了小姐的学校,谁知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若真找到学校去,再一宣扬她与小姐的关系,小姐的名声可怎么办?
她虽未读过大学,却也知道,那是讲授新学的地方,里面的男男女女,都是新派人物,若是小姐的私事被捅出去,可就麻烦了。
原先陈书远和赵慧文就总自诩新派,瞧不上小姐,她的那些同学到时如果也这样,小姐该如何在学校自处?
因此雯月咬紧了牙关,任那陈母怎么问,就是不吭声,最多重复一句“无可奉告”。
陈母问了几遍都得不到回应,也烦了,狠狠盯了雯月一眼。
谭翡钰才出她陈家门几日,连她的丫头都敢不将她放在眼里了。
不过,这谭翡钰到底也没有怎么变,坐诊的事才不过坚持了几个月,就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呆在家里了。
原先那么坚持要抛头露面地坐诊,一和离就没了生气,说明原来也不过是赌气。
说不定,现下正躲在家里伤心呢,她家书远这样的好丈夫,可不是哪里都能找得到的,等自己到时再一提,她还不乖乖地回来。
陈母越发觉得自己的盘算有谱,脸上显出点笑模样,满意地打量了仁济堂一圈,又不屑地瞥了雯月一眼。
等日后翡钰再进了门,她一定要好好收拾这丫头一顿。
随即便不发一言,扭了身子离开。
雯月只看她一会儿气一会儿笑的模样,也不知在想什么,不过总算是走了,希望以后她也别来纠缠小姐才是。
谭翡钰坐在车上打了个喷嚏。
“你很冷吗?”庄培麟侧头瞥她一眼。
谭翡钰摇摇头,便见对方收回了眼光,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他找自己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吗?谭翡钰看着面前猜不透情绪的男人,开口试探道:
“庄先生,今天来找我,还有什么别的事吗?”
庄培麟闭着的眼睛睁开,淡淡瞄她一眼。
“怎么?若无旁事,便不能见谭小姐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谭翡钰想了想,索性说道,“我之前已经答应过做您的私人医生,您有需要我自然责无旁贷。”
庄培麟却并不接她的话茬儿。
“你不是想要自由恋爱吗?我看那自由恋爱的男男女女,都是要时常见面的。”
“我!”谭翡钰语塞,“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有些惊慌地看向车前座的魏成,这么狭小的空间,他肯定是什么都听见了,以后自己可怎么面对他!
不过魏成的脸色丝毫不变,只眼睛直视前方,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似的。
“你……你的伤口还疼吗?”
谭翡钰绞尽脑汁,想出一个问题,赶紧转移了话题。
看庄培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