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翡钰怀疑自己听错了,他说让自己住在这里?
“为什么?”尽管忐忑难言,谭翡钰还是开口问道。
庄培麟目光沉沉:“谭小姐不知道吗?”
“我?”谭翡钰指了指自己,忙解释:“您帮了我,之前答应您的事情我不会食言,我每日都会在仁济堂坐诊,您随时可以过来。”
看着庄培麟森冷的目光,她不自觉地加了句:“您有需要的话,出诊也是可以的。”
庄培麟听着她的话笑了,眼中却一片漆黑。
“我以为,谭小姐应该很了解我才对。”
“您说笑了,我不过为您……不过一面之缘,可说一无所知,谈何了解?”
谭翡钰字斟句酌,唯恐惹怒面前这位喜怒难测的男人。
“谭小姐知道我姓庄,谈何一无所知?”庄培麟定定看着她开口。
“我……”谭翡钰语塞。
这确实不合常理,她方才也是慌了,才脱口而出。
原因倒是有,可是这样离奇的缘由,她如何说得出口?眼见原本庄培麟对她的怀疑消去了, 这下恐怕又有嫌疑了。
见她沉默,庄培麟随意地笑笑。
“谭小姐既然了解我,也该知道庄某的性子,在我面前,没有说不的权利。”
谭翡钰愣在原地。
是她错了,她早该知道,这等权贵人家,又是兵营里打滚儿的,岂会是好相与的。
谭翡钰本能地就想往门外奔去,还未走到门边,便被魏成横过来的手臂挡住。
“魏成,你先出去。”
魏成点头听令,带着警告和防备看了一眼谭翡钰才离开。
拦在身前的手臂刚刚撤去,身后又有一股热量迫近。
谭翡钰还没来得及动作,下一瞬庄培麟已来到她身前,谭翡钰下巴被一只大手紧紧桎梏住。
谭翡钰挣扎几下,那手纹丝不动,她迫不得已对上庄培麟审视的目光。
“谭小姐费尽心思了解我,怎么机会来了反而要逃?”
男人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您真的误会了!”谭翡钰慌忙地解释,“我只是猜测,侥幸猜对了!”
“那谭小姐倒是个聪明人,”捏着她下巴的手并没有松开,男人拇指缓缓在她唇上摩挲,“我喜欢聪明人。”
“既然误会说清了,还请您放我回仁济堂,”谭翡钰使力去拉庄培麟的袖子,嘴上依旧解释道,“先前的约定依旧作数。”
庄培麟松开手,淡淡道:“既然作数,就住在这里吧,做我的私人医生要随时待命。”
谭翡钰还想解释,又听庄培麟开口。
“谭小姐担心家人知道,我可以帮你瞒住他们。”
他怎么知道自己的顾虑?谭翡钰犹豫了,如果能暂时瞒住自然是好,可是和离声明就要登报,如何瞒住?
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庄培麟难得地向她解释。
“让声明在仁济堂的报纸上消失。”
让报纸另印一版,绝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过这话从庄培麟口中说出来,倒多了十分可信。
谭翡钰总有这样的直觉,他既说出来,就一定可以做到。
“您……为何助我?”
谭翡钰不解,既然对她抱有怀疑,何必多花这些功夫和心思来帮她。
“既是我的私人医生,就是我的人。”
庄培麟声音冷冷,说出的话毫无暧昧之意,不过已比刚刚缓和了不少。
“我可以住在这里,但可否让我继续去仁济堂坐诊?”
见庄培麟沉默,谭翡钰又急忙补充。
“我坐诊时日尚短,若不多累积些经验,恐不足以为您看诊。况且,我若不去堂中,恐怕胡伯会担心,若是上门询问,便露馅儿了。”
庄培麟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开恩似地点了点头。
“多谢您。”
坐在前往仁济堂的黄包车上,谭翡钰还觉得很不真实,她居然就这样离婚了,还成了庄培麟的私人医生。
明明接连露馅,居然还是在庄培麟手底下活了过来,不仅帮她隐瞒和离的事,还允许她继续去仁济堂坐诊。
虽然几次见面不算愉快,不过算起来,他的确帮了自己很多。
谭翡钰有些失神,缓过神来才发现已到了仁济堂,车夫正耐心地叫她,不知第几遍。
下了车,雯月也奔出来。
“小姐,您去哪里了?我可急死了,姑……他们说你被一辆小汽车接走了,我也不知道去哪找,也不敢告诉胡大夫……”
雯月急得脸通红,眼里快沁出泪来,谭翡钰忙拉了她的手安慰。
“雯月,别担心,我没事,晚上我再详细跟你说,我们先进去。”
谭翡钰依旧领着雯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