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变故,让每个毛孔都溢着尴尬难堪的何欢,顿感压力消失,也看向了薛离。不过他倒不是看笑话的,而是非常看好薛离,因为薛离在他心里,已经是个无所不会的大牛人了。
薛离呵呵笑道:“岂敢、岂敢,我那是喝多了胡言乱语,上不得台面,别为难我,我不懂画,你们聊你们的,当我不存在就行。”
该认怂的时候就要认怂,薛离知道秦蓁是故意要为难自己的,至于为什么,无非就是觊觎自己的男色,动了情的女人太可怕,得不到我就要毁掉我,看来魅力太大也是一种过错啊。这厮心里恬不知耻地叹了一句。
这时,那吴长卿突然插言道:“原来这位便是薛公子,久仰大名,你此前在明月坊之事,在下也已听说,那首诗怎么念的来着……”他假意看了看身旁同伴,片刻后才一拍额头,道:“哦是了,古时明月今犹在,依稀照得故人来。近晚秋色凉如水,公子无双俏郎才。与卿对月一杯酒,酡颜一顾花羞开,万里江山做礼聘,你是我的小乖乖!”
念完,吴长卿一副强忍笑意的模样,道:“这诗句当真不错,哄骗一些无知少女倒是很实用,不过在下记得,与这首诗一起传出来的,还有一句薛公子的话,叫‘死猪不怕开水烫,开水越烫我越浪’合辙押韵,比那首诗好!”
此话一出,其身旁的才子才女们纷纷笑了起来,连秦恒三个老的都露出了笑意,何欢用力一拍薛离肩膀,道:“我也喜欢这两句!”
日!何欢你个智障,你看不出他们在合起伙来让咱哥俩难堪么?你那脑袋就是个摆设,留着晚上数月亮吧!真他妈不知道你小子是怎么做成生意的!
薛离忍着揍何欢一顿的冲动,笑着道:“何欢兄果然有品味,说得很好,下次别说了。”
你是在夸人家吗?说得很好还让人家以后别说了,这人真是……秦蓁不禁掩唇轻笑了笑,模样甚是娇俏。
这也引起了吴长卿的注意,看向薛离的眼神立刻充满了敌意与轻蔑,“啪!”的一声打开折扇,带着笑意道:“吴某不才,方才也作了首诗,请薛公子指点一二……”然后缓缓踱了两步,摇头晃脑地道:“江上一梭舟,冒雨沐疾风。渔人舟上立,钓起鱼一瓮。”
念完,才子才女们安静片刻,紧接着便拍手叫起好来。
薛离愣了愣,见远处江面上的确正有一个渔民在乘舟钓鱼,这吴长卿倒有几分急智,纯写实派,不过这也叫诗?还不如我那两句顺口溜呢,这种打油诗,薛公子我撒泡尿的功夫能给你整出三首来。
薛离笑着附和道:“吴公子不愧是金陵第一才子,好诗,当真好诗,薛某佩服,佩服!”话虽如此,可语气里却没有半点佩服的意思,纯属调侃。
吴长卿岂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轻轻咬牙,带着些冷笑道:“吴某不才,承金陵百姓谬赞,落得个第一才子之名,方才匆忙间作诗一首,自有不当之处,还请薛兄赐教,我这诗比起你那糊弄风尘女子的诗,如何?”
这时,另一男子讥笑道:“那风尘女子懂什么诗词?不过是靠着卖笑,附庸风雅搞个噱头骗银子而已,还不是谁给的银子多便跟谁睡?”说完还有意无意地看了看一旁的何欢。
何欢狠狠瞪了那人一眼,却没说话,但心里却在暗自高兴,你们完了,觅儿姑娘眼下已经成了薛离的娘子,你如此说她,薛离这不吃亏的性子,非弄死你们不可。
果然,薛离压着心中不快,笑着道:“这年头才子都是论吨装的,可那还是论吨装的才子么?读了几本书便敢冒充才子了,真他娘的可笑。”他本不想跟这些人计较,可此刻却有人拿安觅儿说事,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此话一出,吴长卿几人脸色立变,一个个对他怒目而视,恨不能杀了他,无法忍受这般羞辱。这时,何欢问道:“薛兄,何为论吨装?”
薛离笑着道:“哦,一吨是两千斤,你往后做生意可以用这个计量单位,账本能少写几个字。”
吴长卿黑着脸道:“薛公子,你说这话是何意思,莫不是看不起天下读书人?秦大人也是读书人,更是我辈学习之楷模,你……”
“慢来,慢来,”薛离打断道:“我没那看不起天下读书人的本事与胆量,更不敢看轻秦大人,咦?你这什么眼神?没错,我就是看不起你这样的读书人,就是你,你没听错,就是看不起你。”
吴长卿脸色通红,指着薛离“你”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他少年成名,从来都是被人捧着的,何时受过这般羞辱,这让他难以接受。
这时,秦恒开口道:“别吵了,薛公子,你既然看不上吴长卿的诗,想来是有更好的,不若你也当场作一首,来让大伙品鉴品鉴,是非高低还是以本事论得好。”
“就是,就是,光会说些风凉话,有本事你也作一首!”
“长卿兄现场作诗,不过片刻功夫,世上几人能做到!”
“你也就能做些糊弄青楼女子的破诗,有本事你也以这江景来一首!”这话还是先前诋毁安觅儿那人说的。
薛离眼神一冷,看向那人,杀气一闪而没,吓得那人一哆嗦,慌忙往后缩了缩。
薛离冷冷笑道:“这位兄台如何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