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宋大夫离开,苏闵行把口中的药粉吐掉,咳嗽了一声。
只要不是傻子都明白,这是苏闵行要说话了。
可偏偏石澈今天就是个傻子,他噌的一下站起来,“岳父大人,我今天的评书忘记送了。”
苏闵山忍着笑意,虽然他不清楚石澈又要干嘛,但顺着他说总没错,“怎么总是毛毛躁躁,快去送!”
石澈直接转身冲中庭外大喊,“福宝!福宝!”
丁福宝屁颠儿屁颠儿的跑来,“少爷。”
石澈从怀中取出今天的章回,“快给陆先生送去。”
“是,少爷。”
石澈顺手丢了块糕点在口中,重新落座。
苏闵行狠狠的盯着石澈,早怎么没发现这小子这么讨厌,记得以前他就是个谁也注意不到的少年,怎么现在可以出得厅堂?
“闵山呐,”苏闵行拿出派头,“咱们苏家不是小门小户,任何事情都要讲个规矩,否则可是要被人笑话的,到时我们主脉也要跟着丢人。”
苏闵山故作不解,“堂兄何出此言?”
苏闵行指了指石澈,“从什么时候起赘婿也能与你我同席?还有没有规矩?”
石澈仿佛没听见,干脆把眼睛闭了起来。
苏闵山也收起了笑容,“赘婿不上席,确实是我苏家的规矩,但堂兄似乎忘了一条家规。”
苏闵行皱眉,“哪一条?”
“若入赘之人能为家族作出贡献,也可出席。”
苏闵行冷笑,“他一个无父无母、无根无萍之人,能有何贡献?我看是你小六子忘本了吧!”
苏闵山在整个苏家行六,本来这不算什么事情,可他从小就被这位堂兄欺负,小六子来小六子去的呼来喝去,稍有不从就一顿打骂,所以他对这称呼深恶痛绝,每次听到都攥紧双拳。
“堂兄,当着如此多的晚辈,你是丝毫不顾及我的颜面啊!”苏闵山终于发火,一对老拳攥的紧紧的,怒视苏闵行。
不等苏闵行说话,苏衡站了起来,一副为父解忧的姿态,“堂叔,父亲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认为石澈一小小赘婿这样登堂入室,实在有失大族风范。不如让他滚出去,我们说些正事。”
“什么是正事?对于我等商贾之家来说能赚钱就是正事,”苏闵山仿佛一座马上就要爆发的火山。
“哦?”苏衡哈哈一笑,“堂叔的意思是说这小赘婿能为我苏家赚钱?”
“然!”
“那我倒要问问,他比之我来又如何?”苏衡得意洋洋,小眼睛不时飘向苏见月,“我二十岁追随父亲行商满大周,二十五岁就独当一面赚了二百两!二十八岁就累积为苏家赚了两千两白银。可以我的本事在十八岁的年纪也不敢登堂入室与长辈同席,”他狠狠一指石澈,“他凭什么?”
苏闵山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得意洋洋的苏衡,悠悠说道:“他刚刚交给家丁的几张宣纸你看没看见?”
“看到又如何?”
“那五张纸,至少能赚来一百二十两,纯利!”
苏闵行看向苏闵山,眼中尽是嘲讽之色,“虽然我不懂这小赘婿给堂弟灌了什么迷魂汤,但我能看出堂弟非常回护他,可即便如此,堂弟也不能信口开河吧?莫非把我父子当傻子?”
苏见月忍不住道:“堂伯可以在这江南府随便打听,问问便知,父亲没有必要说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
有了苏见月的背书,苏闵行终于开始正视石澈,“那几张纸究竟是何物?”
石澈其实是在运功,他昨晚背下所有穴道和经络,一大早就迫不及待的读起了那本石家功法,刚刚他略一运转就感觉丹田有气感生成,便瞬间沉浸其中。
可气感转瞬即逝,他再想细细体会却说什么也抓不到了。
懊恼之下,他缓缓睁开眼,“只是闲来无事乱写的一本评书话本,不足挂齿,登不上大雅之堂,抵不上堂兄一根小手指头!”
“你!”
苏衡顿时怒火中烧,这是赤裸裸的打他脸呢!
老子二十五岁才赚了二百两,你他妈十八岁用几张纸就赚一百多两,还不足挂齿!
小杂种不当人子!
苏闵行勉强点点头,“好,就算他有资格列席,等下我要说一些家族秘事,还是出去吧!”
苏闵山的脸上又有了笑容,“父亲已把我苏家成衣的生意交给了石澈打理,家族秘事他也有资格参与。”
如果是平时,苏闵山一定不会这么说,毕竟石澈与苏见月还没有真正完婚,可今天不同,苏闵行一再蹬鼻子上脸,他绝不能再让步。
一直以来苏家主脉都在不遗余力的打压他们这支,做生意的时候使绊子,眼看着他们一飞冲天,不敢在生意的事情上再动手脚,就拿家族血脉正统说事,动不动就拿出族谱搬出祖宗,气得老爹几次大动肝火。
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