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中门大开,苏闵山夫妻俩带领石澈和苏见月等在门口,身后是苏福领头的苏家丫鬟和家丁。
石澈在苏闵山的身后扭头询问苏见月,“爷爷呢?”
苏见月很反感石澈叫爷爷,可这是老太爷亲自要求的,他又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捏鼻子认,“去了弥陀寺上香,应该还会住几天。”
石澈心中好笑,这老爷子分明是故意的,明摆着不想见这些苏家主脉之人。
很快,左边街道尽头一阵喧嚣,十几个护院护着两辆马车缓缓而来。
第一辆马车停在正门口,车门被推开,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胖子探出他的肥脑袋。
石澈和苏见月跟着苏闵山夫妻俩迎上去,苏闵山展露笑容,“德运堂兄风采依旧。”
那表字德运的胖子敷衍的笑了笑,伸出一只肥胳膊等在那里,意思很明显要苏闵山扶他下车。
以苏闵山的脾气顿时心头火起,可又不能在这家门口撕破脸,有些僵硬的抬起胳膊准备去扶。
边上的苏曹氏见丈夫受辱,也是紧抿贝齿,义愤填膺,可她一个妇道人家也无可奈何,若在这里争吵丢的还是自家脸面。
苏见月更是不用说,脸上已是密布寒霜。
可在这大周朝,对血脉传承极其看重,主脉永远地位超然。
苏闵行也是吃准了这一点,尽管如今主脉式微,但派头绝不能输,他伸手按在苏闵山的胳膊上,身子就往外移动。
就在他探出半个身子在车外的当口,石澈突然往前一窜,直直撞在苏闵山的后腰。
苏闵山惊呼出声,“哎呀!”往一边倒去。
石澈伸手拉住被撞趔趄的苏闵山,口中大呼:“地怎么这么滑!”
那边本身就肥胖的苏闵行没有了苏闵山的搀扶,顿时失了重心,一头往地上倒去,砰的一下脸着地,摔了个狗啃泥。
“哎哟!”
见此情形,后面的马车上奔下一男一女,男的中等身材一脸麻子,女的肥胖丑陋,两人一起呼喊奔来,“爹爹!”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当众人反应过来,苏闵行已经摔在了地上。
苏闵山看向石澈,见其眼中尽是笑意,马上就明白是这臭小子故意为之。
他一边感叹这臭小子狗胆包天,一边呵斥,“清之你怎么如此不小心!快过去看看你堂伯有没有摔坏!”
边上的苏曹氏和苏见月同时抿嘴一笑,马上意识到不应该,又瞬间收敛。
此时,苏闵行已经被一双儿女扶起,就见他满嘴鲜血,疼的龇牙咧嘴,怒指苏闵山,“好你个苏闵山,你害我!”
苏闵山急忙解释,“我是被清之撞了一下,堂兄勿要乱说!”
石澈立刻上前赔礼,“堂伯,实在抱歉,我也不知这地今天怎么如此光滑,我这就扶你去看大夫。”
扶着苏闵行的苏衡怒道:“你分明是故意的,这大晴天哪里会地滑?”
另一边的苏灵仙见石澈一身白衣,甚是俊伟,顿时小眼含春,一句重话也没舍得说,盯着石澈就是一顿猛瞧。
石澈指了指身后的地面,“你们看,不知哪个天杀的倒了一滩水,真不怪我!”
众人看去,还真有一滩水在地上。
苏闵行父子俩顿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有心责怪,可人家真是滑倒。
可要就此作罢,又心有不甘。
气的憋闷!
苏闵山心中已经乐疯了,现在越看这女婿越顺眼,恨不得抱着亲上两口,嘴上却喊道:“苏福快去请大夫来,要回春堂的宋大夫!快!”
转而又对苏闵行笑脸相迎,“堂兄咱们先进去,等下让这臭小子给你赔不是!”
石澈立刻补了一句,“是是是,诊金我出!”
苏衡怒道,“我堂堂苏家主脉,差你几两碎银?”
石澈立马跟进,“堂兄息怒,是小弟不会说话,诊金还是你出你出!”
“哼!”苏衡傲然仰头。
苏闵行差点气背过气去,瞪了眼自己的傻儿子,“扶我进去!”他想不忍也不行,对方姿态放的足够低,完全没有气口,只能先捏鼻子认了。
苏闵行一家三人走在最前面,苏闵山陪在一边,等这第一梯队走出五六米,苏见月终于忍不住,无声的笑了,苏曹氏也照做,笑得肩膀直抖。
那些憋的辛苦的苏家下人有样学样,如果这时有人路过一定会以为自己撞到鬼了,一大群人竟然笑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太诡异了!
石澈是唯一没有笑的,昂首挺胸跟上。
一时间,苏府上下都对这位姑爷又敬又怕,再无人敢小瞧他。
苏见月看了眼那滩水渍,又在人群中找到笑的最夸张的丁福宝,见其手上攥着一个府中常见的茶壶,顿时明白了一切。
可石澈怎么会知道堂伯会刁难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