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府衙外,守卫的两个衙役正无聊地打着哈欠,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近期城中的闲事。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城中禁止策马狂奔,听到动静的衙役们立刻打起精神,朝声音的方向望去。心中不约而同想道:来活儿了,待他把这不守规矩的公子哥拿下,定要好好敲他一笔。
声音由远及近,很快巷口出现了三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男人,他们一路疾驰,在府衙门口勒住马。
三人动作干净利落,整齐划一地翻身下马,把两个衙役看得一愣一愣的。直到他们快冲进府衙大门,才想起把人拦下问话。
三人中为首一人亮出令牌:“三司衙门办案,闲杂人等速速让开!”
两个衙役看看眼令牌,又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乍着胆子双手抱拳,说道:“请三位大人稍等,小人先去禀告太守大人。”
为首之人冷着脸,“快去快回。”
那衙役应了一声,转身往府衙里面跑去。不一会儿,又跑了出来,对三人道:“三位大人里面请。”
衙役带三人从大门而入,穿过仪门来到正堂。慕太守已经等在那里。
见到三人,慕太守放下手中的卷宗,起身绕到书案前,笑道:“几位可算来了。不知如何称呼?”
为首男人沉着脸,“三司衙门按察使陆明远。他们是我的副手。”
慕太守呵呵一笑,客气地称了声陆按察使,回手把书案上的一叠卷宗拿了起来,“这是堤坝案相关的卷宗,按察使可当作参考。”
陆明远伸手接过,看都不看一眼,便质问起慕太守。“这城里大街小巷到处在传堤坝是空心的。太守大人可知晓是何人所为?”
慕太守微怔,转而叹了口气,“这事还得从卖身寻父的女子说起……”
他大致把前几日闹得风风雨雨的捞尸事件说了一遍,总结道:“本来只是少年人仗义出手,谁也没想到阴差阳错竟然把大坝给撞了个窟窿。当时围观的百姓又多,这才传的到处都是了。”
说完,他又补充道:“不过,我亲眼去现场看了,那被撞的地方,只有四周用砖块砌起来,中间都是空心的。并不是以讹传讹。”
陆明远点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但他又提出新的要求:“那少年是何人?烦劳太守将他传唤到府衙问话。”
“这……”太守有些犹豫,这要是让长公主知道自己幺子在荥阳郡被人审问,那不得杀过来找他算账啊。
可这姓陆的看上去也不怎么好打发……这该如何是好?
“可是有不便之处?”
慕太守闻言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这就派人去把他请过来。几位先坐。”
他走出房门,把随从叫到身边细细叮嘱一番,交代务必一字不漏地复述给慕云琅。
随从回太守寻慕云琅无果,他的护卫不肯透露自家公子行踪半分,无奈之下,随从只得把太守叮嘱的话,原封不动地复述给护卫,请他带给慕云琅。
慕太守的叮嘱一个传一个,等到传到慕云琅耳朵已经是大半个时辰以后的事情了。
彼时,褚昭然和慕云琅已经通过街上的乞丐知道太守府来了三司衙门之人。褚昭然正嘀咕:“不对劲,这从京城到荥阳郡快马三四日就到了。按理我来之前,他们就应该到了。如今却比我晚了十几日才到。”
她连连摇头,又重复了一遍,“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慕云琅刚要说话,门外却传来慕青的声音,“公子,太守府的护卫有话禀告。”
太守府?慕云琅很是困惑,先前慕太守因为海棠一家的事情隐晦地劝过他一次。后来昭昭觉得客栈人来人往容易隔墙有耳,不利于他们商讨事情。她便在城里租了处两进两出的院子,海棠一家,崔师傅还有慕云琅大半的护卫都搬了进来。
太守府如今只有慕云琅和五个护卫暂住,护卫会有什么事禀告呢?
“叫他进来。”
护卫走了进来,复述起从太守随从口中的话:“太守说,三司衙门的按察使陆明远,带人前来调查堤坝一案。现在要请公子过去问话。太守让公子放心,一切有他,公子只要如实把前几日捞尸的事情说清楚就好。”
慕云琅闻言,立刻转头看向褚昭然,“昭昭,三司衙门的人不查案,找我做什么?”这些天的相处下来,慕云琅又有了新的习惯,凡是要动脑子的事情,第一时间选择问褚昭然。动脑子嘛,谁擅长谁来咯。
果然,在他还一头雾水的时候,褚昭然已经猜到大概,她冷笑,“果然有问题。”
“此话怎讲?”慕云琅没明白。
“他们调查堤坝案,不去看堤坝情况,不去问讯负责修建的工匠,反倒是急急忙忙地叫你这个‘无意中’发现堤坝问题的少年,这符合逻辑吗?”
工程类的案件,正常调查逻辑应该是核对图纸,勘测现场,审讯相关责任人。又不是杀人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