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有任何原因,会使我不要你。”
楚伊看着他严肃的面孔,弯了弯嘴角。
“我高中的时候追过你,给你写过情书,但你没收到。”她咬着薯条说。
“后来知道你出事了,之后都不会来学校上课,我就知道我错过了,为了能追上你的脚步,我便好好学习,脱下那层伪装的刺,很乖,可你看不到,一直都没看到。”
她每说一句,他便后悔一分。
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些注意到他。
当年他的课桌里时常出现一些粉红色信封,不是被他丢掉,就是带回家时,被程相宜拿出来宣读一番。
程相宜对于儿子很受欢迎这一点,丝毫不避讳,并引以为傲。
“其实我高中毕业就可以出国的,但知道你因为家族原因在国内读研,我也留下了,想离你近一点。”
他握住她桌面上的手,紧紧不放,“现在很近。”
楚伊看着他手背上的青筋,笑了笑没说话。
“大二时,知道你家里出事,我听我爸说,墨家和韩家,给你家注资巨大,但还是堵不住窟窿,我就对自己家的钱动了心思。”
她笑得很傻,想到曾经的自己,为了眼前的男人和家里人吵翻天的模样。
“珊珊和我开玩笑,说我像个土霸王,用钱买娇夫,我说我乐意,谁叫我有钱,我那个时候特别感谢我爸妈,让我生在有钱人家里,要不然,我这辈子根本不会跟你有瓜葛。”
宗砚俢的手重了两分力道,"楚伊,你相信缘分吗,就算没有这些,我们还是会相遇,还是会在一起。”
“我不信。”她将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抽出来,“我只信钞能力。”
掌心落了空。
心也跟着空了一下。
一种浓重的不安在心底滋生。
他一直盯着她,可她却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
饭后,两人顶着大雪朝停车场走。
临近元旦,校园内,到处都被装点的氛围浓郁。
大雪依旧下个不停,很快在两人肩头和头顶落下一层。
楚伊看着前方广场上巨大的新年标识,停下脚步,“宗砚俢,还有六天就要过年了,新的一年要到了,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他一把攥住她的肩,紧张地问,“为什么提前祝福,我要你新年的第一天,第一分第一秒,第一个跟我说新年快乐!”
楚伊愣愣地看着他,许久后,潮湿爬上眼底,并没有回答他的话,“第六年了呀。”
他感觉喉咙泛着酸涩的苦意,“嗯,我们的第六年,马上就要到了。”
第六年。
不过是一个简单的数字形容词,可其中却包含了太多的苦辣酸甜。
楚伊眼眶有些热,手落在他缀满白雪的肩头,轻轻拍动。
然后踮起脚,将他头发上的雪花也拍落。
她忽然想起庄园的那场大雪,那场雪后,他一个人给她堆的巨大雪人。
那时候她想,要怎么才能让雪人一直保存下去呢。
原来没有办法。
就像她和宗砚俢,真的没办法继续走下去了。
暗色光影下,她笑弯了眼,对他说。
“宗砚俢,你听没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我在网上刷到的,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这一瞬间,宗砚俢感觉心被一双冰冷的手握住。
他眼中浮现慌乱,“这不算!”
楚伊还是在笑,眼底晕染出潮湿,“算,这样我们也算是白头过了。”
宗砚俢看到她眼底溢出的层层酸涩,一把将人抱进怀里,手臂死死箍着她,仿佛怕她消失不见。
“不算!这不算,楚伊,我们会一起白头的。”
手臂再一次收紧,让她紧紧贴着他的身体,“我们会一起活到九十八,会有两个孩子,会看他们长大,等他们各自成家后,我也依然会陪着你的。”
他将头埋在她的颈侧,透过围巾,用他冰冷的唇瓣一下又一下亲吻她的侧脸和耳廓。
楚伊感觉眼眶酸涩得厉害,鼻腔里涌出滚烫的气息。
她的手抓着他两侧的大衣,闷闷的声音,透着压抑和心酸。
“宗砚俢,我们……没有第六年了。”
“就到这里吧。”
“就到这里,结束吧。”
男人身体僵住,漫天大雪中,他仿佛置身冰窖。
喉结哽咽的声音在唇齿间弥漫,他死死抱着人不放,“你说了不算!”
“一段感情的开始,要两个人共同点头。”
“而结束,一个人就能做到。”
她用力推他,却推不动分毫。
宗砚俢死咬着唇瓣,浑身都在抖,像是即将被抛弃的小孩子,慌乱解释,“不行!我不同意!”
“楚伊,我能解释的!林洛莲的孩子和我没有半分关系,宗家的孩子只能是你生的!你信我好不好!”
楚伊忍不住笑出声,但声音比坠落的雪花还要轻,“那你为什么要囚禁她,给她吃药,其实你也不确定了,对不对?”
“你也不敢百分百肯定那晚没做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