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楚伊搀扶着盛景淮下车,在医护人员的帮助下将人送进了急诊室。
盛景淮肩头的伤口很深,流了太多血,车子里,以及医院长廊的地面上,都是他成串的血迹。
楚伊盯着急救室上方的红色灯牌,身体在细细地颤抖。
手机再次响起时,楚伊看到来电人,点了接听。
“楚伊,你在哪?”宗砚俢焦急的声音透过手机传过来。
那一瞬间,楚伊紧绷的神经猛地一松,染着浓重的鼻音颤抖地开口,“我在医院。”
“医院?你受伤了?哪家医院,我立刻过去!”宗砚俢此刻身在宴会上,周围有数不清的人前来攀谈。
他抬起一只手拒绝所有的热情,修长背影迅速朝外走。
楚伊坐在长廊上,安安静静地等着。
忽然,急救室的灯光熄灭。
开门声传来,楚伊立刻起身迎了上去。
“医生,他怎么样?”楚伊一张小脸白得比身后的墙壁还瘆人。
医生摘下口罩,“放心,人没事,马上送到住院部,你可以过去了。”
“请问医生,他这个伤,会影响他的手吗?他是医生,会不会影响他以后拿手术刀?”
这是楚伊最担心的问题。
盛景淮学医数年,如果因为自己的牵连,导致他断送职业生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医生淡淡一笑,“没伤到神经,放心,不会影响。”
楚伊一颗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随后急忙朝住院部而去。
房间里,盛景淮靠在床头,脸色苍白,面上却没有什么变化。
楚伊和医生一同进入房间,医生忍不住感叹,“景淮,怎么不躺下休息。”
“刘主任,我没事。”他声音有些沙哑,视线落在一旁跟鹌鹑一样胆小的楚伊,忍不住朝她招手,“过来,我没事,别怕。”
刘主任一脸打趣,“这是女朋友吧,可把她吓坏了,在手术室那边,那小脸白的呦。”
楚伊急于解释,却被盛景淮拦住,“刘主任,你别打趣她了,她是我朋友。”
“哦,朋友,是我看错了哈哈哈,刚刚她还问我,你的伤会不会影响以后拿手术刀,我还以为是女朋友才这么关心,行,我先出去了,有事叫我。”
刘主任离开,顺带着将病房门关闭。
楚伊背对房门,坐在椅子上,一脸愧疚看着他。
他肩头缠着染着血迹的纱布,那刺目的红,让楚伊的眼泪一颗接一颗掉落。
“别哭,我真的没事,倒是你,惹到了什么人?”盛景淮想起今晚的场景。
如果他没有送楚伊出门,如果他没有一直站在那里目送他,会有怎样的后果?
他不敢想。
楚伊抹着眼泪摇头,身上的大衣染了血,看起来无助又单薄。
盛景淮叹了口气,想要伸手揉揉她的脑袋安慰一番,却觉得这样的动作有些亲密。
悬着的手,僵在那里。
余光瞥到站在房门外的身影,他唇角勾勒起淡淡笑意,手落下。
在她发丝上轻轻揉了揉,“最近不要住酒店了,回宗家也好,回楚家也罢,今晚的事一定要报警处理,嗯?”
楚伊垂着头,没看到他的表情。
而门外。
宗砚俢几乎将车子的油门猜到了底,只用了二十分钟便到达医院。
和前台的护士确认信息后,知道盛景淮正在手术缝合伤口。
他不知道楚伊和盛景淮经历了什么,可闹到缝合伤口,必然不是什么小事。
住院部的电梯卡在楼上不动,他一口气爬上了十二楼。
他气息不稳,站在病房外,想要推门进来时,却看到房间内的场景。
盛景淮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安慰她,揉着她的脑袋。
而她在哭,在擦眼泪。
是在担心盛景淮吗?
是怕他出事吗?
那一瞬间,一股酸涩的苦味,在心底打转盘旋,将他的心反反复复扔进醋坛子里。
他捏着拳头,和门内的男人对视。
那是一双挑衅的眸。
宗砚俢几乎是立刻推门而入。
楚伊被开门声吓了一跳,立刻回身,看到一身冷意的宗砚俢走到身边。
他的手钳住她的肩,将人一把拽起,困在他的怀里。
楚伊被他捏疼了肩膀,“嘶!”
“怎么回事?”男人浓眉紧紧蹙着。
“很痛,你放手。”楚伊被他捏得肩膀都要碎了。
宗砚俢手上的力道卸了两分,但没松开。
“宗总,让医生给楚伊检查一下身体吧。”
两个男人视线一相遇,宗砚俢便知道,盛景淮有话说,但又不想当着楚伊的面说。
宗砚俢点点头,将楚伊送出房门,交到医生手中。
他再回来后,原本在床上的男人,已经站在了窗口。
“今晚到底怎么回事?”宗砚俢走到他身侧。
两人身高差不多,同龄人中皆是出类拔萃的存在。
“宗总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盛景淮漫不经心地问,“今晚这些人就是冲着楚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