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这场闹剧惊动了下班的行长陈志明。
刚才楼下的那出,早就有人给他汇报。鸡贼如他,怎么会看不出其中的猫腻。
梁海棠哭的梨花带雨,芦苇云淡风轻毫不在意。
“口红钱也赔了,这误会就算解开了。自己的客户自己维护,不要牵连无关的人。”末了,又补了句,“小梁,好好干。”
芦苇重新把腕表和手串戴上,挎着包再次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路过楼下大厅,把刚才剩余的钱,她自己又添了100。
350块给了刚才的保安刘大爷,“这是刚才闹的钱,我嫌糟心。您回去给大妈买点好吃的,老伴儿也是要哄的。”
等车子重新汇入主路,她才后知后觉到半张脸火辣辣的疼。
“妈的,这一天竟是倒霉事。”
她把车子停在地库,拿着手机下单晚饭和药品。
回到家,换好衣服,她把自己倒立在餐桌旁的墙上。
血液倒流,全都汇聚在大脑。没多久,脸憋的通红。也没察觉到,门口的窸窣轻响。
等孟长津自顾自地打开门锁,她的视线里,出现一双黑色皮鞋。
低调奢华的,意大利纯手工定做的鞋子。
再往上,那休闲的裤腿旁垂着自己的外卖。
双腿一翻,她恢复如常。
“还有精力自虐?”孟长津一如既往地挖苦打趣她。
芦苇扯下皮筋让头发重新散开,转身进了厨房拿出两套碗碟。
“下次来,自备餐食。幸亏我今天点的多,不然是你饿着还是看美人用膳?”
孟长津把手中的袋子放好,“你站着伺候我吃。”
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水声,孟长津在洗手。
芦苇这边把点的外卖一一打开。孟长津不吃辣,偏巧今日,她点的全是辣菜。
该,她心想。
头顶的暖光灯打在两人头上,芦苇充血的脸重回本色。
孟长津撩开她的长发,捏着她的下巴看了又看,“谁打的?”
这语气,跟刚才揶揄他的调调完全不同,分明带着一丝狠厉。
“哎,一个疯子,我已经还回去了,没吃亏。”芦苇解释地有些敷衍。
孟长津起身走到冰箱那,除了酒精就是牛奶。别的,空空如也。
他拿着一罐啤酒冰着她的脸,巴掌大的小脸被500l的啤酒遮了一半。
“五哥,现在才这么冰,是不是太晚了?”
“闭嘴!”孟长津冷声呵斥着。
约莫过了两三分钟,孟长津才从她身边离开。
然后看她吞下白色的药品,那盒子上惹眼的毓婷两个字映入眼帘。
黑色的瞳孔阴郁地可怕。
“不是说过不让吃这个?”孟长津还是开了口。
“我乳胶过敏,即便次次不弄到里面,也不能掉以轻心。五哥,不怕我挟天子以令诸侯?”芦苇轻松地玩笑着,当着他的面,咽了下去。
线条优美的天鹅颈仰着,半杯水饮尽,点滴不剩。
“凑合吃吧,不知你要来,都是辣的。”
“说了不用吃就不用吃。”孟长津冷声说着,那泛着红油的毛血旺生生刺着他的眼睛。
“什么?”
孟长津回神,恶狠狠地剜着她,“放心吧,你那三两肉的身材,绝不是好生养的。”
芦苇眉梢一挑,“要是五哥心疼我吃这个,不如,你去结扎?断了子孙来源,以绝后患。”
孟长津靠着椅背,这会儿俨然变成那副懒洋洋的,万物皆不入眼的状态。
“暖暖,你这样五哥很不开心。”
芦苇稍正经些,给他倒了两杯水温水放在手边,“涮涮,两次,就不辣了。”
说完,唯一的一份米饭推给了他。她在哄他。
她则顺手开了那瓶已是常温的啤酒,满足地眯着眼睛。
后半程,孟长津直到离开,一句话都没说,那两杯透明的温水,早就变了颜色。
今晚,他吃的真多。
护肤完成的芦苇看着投屏着一部老旧影片,看着手机新进的信息。
孟长津:你他妈怎么就不信,老子一年前就结扎了。
芦苇沉默着,结扎两个字,让她不知该如何回复。
她自小在衡江长大,这个城市有她许多无法割舍的回忆。中间离开十年,偏偏是这个城市飞速发展的十年。
城市扩张,以老换新,等她回来想再次找回当年的记忆,变得异常艰难。
跟了孟长津后,对,是跟。这个圈子对不明身份女子惯用词汇,跟。
一个跟字,就证明了芦苇这并不光鲜的身份。
跟孟长津睡了几次后,她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地难受。每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