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沉默的严罹昧不带一丝情绪开口道:“漾儿,难得公主有兴致,就陪陪她吧!”
原本就无转圜的话,在严罹昧开口后,更加,没有回头路了。
他的话彻底将林叙漾的退路切断了。
她林叙漾这辈子在灭门那日无错过,之前九死一生的时候也无错。
而今面对的如此场面让她意识到,她不能每次抖处于被动方。
她讨厌每次祸患找上她时,她总是有些反应不及。
她这次选择主动面对,她以后要面对的场面肯定不少。
总不能一直这般懦弱下去,她只想借势,而不是依赖。
依赖这事从来不可靠,总无定数,不如自己手握权利。
“自然如此,公主殿下等会可要玩的尽兴。”
她的眼神带着些许嘲讽,坚定的眼神高傲的瞟了眼前冷漠的男子。
眼中的期待逐渐减少,换为一勇无前的淡然。
翠珠的手抖着给林叙漾捧了梨子。
她站在草靶前,身板挺的笔直,像一只孤傲的鹰,卓然的睥着前面的两人。
魏妗得逞,愉悦的笑道:“还望罹哥哥为妗儿指点一番。”
她的婢女呈上了皇上赏她的弓,名为满月。
是她十岁学弓箭时,圣上看她努力勤奋上进,特地赏赐她的,后来也成为了她最喜欢的一把弓。
她那时学骑射只是想和自己的心上人——严罹昧,一起上战场杀敌。
欢快的声音响起,俨然一副整戈待战的模样,多少都看出有几分练过的。
“漾娘子可别乱动,箭矢无眼,小心伤到自己。”
“让公主殿下尽兴乃妾身荣幸。”
魏妗搭箭,拉弓,姿势很是标准,但是此时该聚焦于前方一点的眼神。
却分了半分给一旁吃茶看戏的严罹昧。
发现她心心念念的人的视线在她的活靶子上驻足。
她的眼神幽暗,寒光一闪,将原本瞄准林叙漾头顶上的梨子的方向。
向下微移,正对着林叙漾的右心房,直奔着取她性命去的。
严罹昧原本看戏的冷脸,发现了她暗藏此心。
也只是将自己慵懒斜靠在桌子上的身形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罢了。
只是突感此事更有趣极了。
魏妗的手指在确保万无一失的命中率的时候,松开了弦。
就在她庆幸自己即将将方才几次挑衅她的人杀死时,一旁看戏的严罹昧突然动了起来。
他将桌几上的核桃扔过去,将箭矢的方向打偏。
林叙漾从被严罹昧推上这靶场的时候,就开始了一场豪赌。
她赌严罹昧不会见死不救,自己则大概会受些皮肉之苦罢了。
她看着那明显偏离轨道的箭矢,以为微妗是在提醒她。
可是她想错了,魏妗是真的想杀她,她的杀意太过耀眼,让林叙漾一头雾水。
她不明白为什么刚见一面的公主殿下对她的敌意会如此大,为什么他们都想自己的命呢?
她想不通,她只知道弱肉强食的世界,这般寻求一个为何杀她的理由,实在过于天真。
她的脸被碎成渣子的核桃壳划过,留下了一道小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