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灼华问:“你父母呢?”
碧溪答:“我是孤儿,父母从小就死了,我跟着我姑姑长大。”
“那你姑姑呢?”
“她啊,去了很远的一个地方。”
南灼华“哦”了一声,一时无话。
云染月从营帐里走出来:“夭夭。”
看见碧溪,云染月抬眸与她对视一瞬,随即便敛下一贯冷清的眸。
碧溪眼底深处颤了一下,随后也敛下。
云染月拿着一件小披风给南灼华的披上,现在是下午太阳落山的时候,这里的气候不比皇城,正值夏末,下午还是有些冷。
碧溪扑闪着大眼睛,问南灼华:“这就是你师父吗?”
方才南灼华给说,她是跟着师父来的。
南灼华点头应声。
云染月蹲着身子,给南灼华系着披风带子,脸色依旧冷清,没有任何情绪。
南灼华转下眸子,看碧溪一眼:“你不问问她是谁吗?”
“重要吗?”云染月轻淡一笑。
南灼华弯下嘴角,不太重要。
穿好披风,碧溪拉着南灼华的小手:“走,姐姐带你去玩儿。”
南灼华看眼云染月,他点了下头:“注意安全。”
“......”
远边落日归山,晚风森凉。
云染月站在几十米的城墙上,俯视着前方,烽烟四起,遍地荒野,前方几里之外,就是东临的大军。
身后,白倾尘慢悠悠走过来:“东临只有五万的兵力,却把大晋十五万人打的溃不成军,这是不是太过离谱?”
白倾尘为了找宋之白,前几日就先到这里了,对这几日的战况也了解的差不多。
云染月依旧俯视着前方:“是挺离谱。”
宋之白和君野已经给他说过,东临的那五万将士就跟杀不死似的,铜头铁臂,刀枪不入,体能更是异于常人。
云染月得出一个结论,那根本不是人。
他道:“姬冥会很多邪术,万俟千珑跟着他二十多年,也应该学会不少。”
白倾尘明悟:“看来是万俟千珑用了什么邪术才屡战屡胜,但是,姬冥的邪术,也只有姬冥才能解。”
“那就去找姬冥。”
云染月转身朝营帐走去。
白倾尘蹙眉,姬冥不是已经死了吗?
......
晚风习习,夜色微凉。
景煜独自一人,屈膝坐在一个小土堆上,手里拿着一个木偶娃娃凝神。
忽而,身后响起南灼华的声音:“这位木偶娃娃是冷姐姐吧?”
景煜身子蓦地一僵,握着木偶娃娃的掌心收紧。
南灼华从背后绕到他面前,叹声:“原来冷姐姐的那个情人是你。”
景煜抿着唇,面无表情:“我们的事情,她都给你讲了?”
“讲了几句。”
上次在冷水伊的宫殿看见的那串风铃,上面的木偶娃娃南灼华一直觉得面熟,方才看见景煜手里的这只,她恍然明白,冷水伊宫殿里那只是景煜,而景煜手里的这只是冷水伊。
彼此忘不了对方的两个人,又彼此折磨。
南灼华拿出一只木偶,雕刻的是只猫儿,她问:“这是你雕刻的吧?”
景煜看了一眼,点头,“她送给你的?”
“嗯,初次见面的时候,冷姐姐送给我的。”
景煜没说话,敛着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南灼华耸耸肩,“既然是彼此相爱,为何就不能好好在一起呢。”
景煜沉声:“很多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南灼华轻笑了一声。
再困难的事情,有她重生的事情难吗?
她只道一句:“趁还活着,好好去爱。”
言罢,转身走了。
景煜失神看着手中的木偶娃娃,沉凝良久。
酉时,烽火台燃亮,号角响起,东临大军突然来犯。
城墙下,东临五万大军黑压压一片,动作僵硬迟缓,笼着一股死气沉沉。
城墙上,众兵把守,手握弓箭。
云染月居高临下,临危不乱,清眸睥睨着城下大军。
宋之白抬手,高喝:“放箭!”
霎时箭如雨下,全部没入黑压压的东临大军中,可,那些人中了数箭,却依旧跟没事一样,步步逼近城门。
果然是刀枪不入,铜头铁臂。
君野抹了一把老脸,嘴角抖动,打了半辈子的仗,第一次遇见这么骇人的事情。
白倾尘合上折扇,眯眼:“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云染月答:“尸人。”
伸手接过一旁侍卫的火把,扔到城下,照亮了逼近的大军,各个眼神空洞,身上插着箭矢依旧往前逼近,如同行尸走肉。
白倾尘回眸:“你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