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起了望远镜。他看到第一辆坦克的舱盖打开着,一名穿着黑色坦克兵制服的坦克手,他的头上戴着一副耳机,手里拿着送话器,目光盯着前方,似乎正在为其它的坦克指示方向。
见到这种情形,格拉西莫夫放下了望远镜,叫过一名神枪手,吩咐道:“战士同志,看到那名探出半边身子的坦克兵了吗?”见对方点头表示看见了,他又接着说,“根据我的判断,他正在为其它的坦克指示方向,你立即开枪把他干掉。”
“连长同志,”对于格拉西莫夫的这道命令,神枪手有些为难的说:“敌人的坦克还在四百米开外,在这么远的距离上,我可没法击中目标。”
“那就放近了再打。”格拉西莫夫挥舞着拳头说道,“只要干掉了他,待在坦克里的敌人想发现我们的阵地,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神枪手答应一声,立即跑去挑选了一个合适的位置趴下,架好了带瞄准镜的莫辛纳甘步枪,瞄准远处那个探出半边身体的德军坦克兵。
不过第一个开枪射击的,并不是要狙杀德军坦克兵的神枪手,而是另外一名有些紧张的小战士。小战士用瞄准镜里的十字形锁定了坦克兵所在的那辆坦克后,不顾对方还在三百多米开外,便迫不及待地扣动了扳机。
反坦克步枪射出的子弹,并没有击中坦克的正面装甲,而是击中了一侧高速转动的履带,从而成为了一颗跳弹。子弹打在履带上的巨大声响,把正观察前方情况的坦克手吓了一跳,他朝四周张望了一番,连忙缩回了坦克里,并随手关上了舱盖。
见德军坦克兵缩了回去,正准备射击的神枪手气得用拳头在自己的面前狠狠地砸了一拳,扭头骂道:“见鬼,是谁乱开枪,把德国人的坦克手吓得藏起来了。”
发现自己闯了祸的小战士没敢言语,只是默默地重新装填了一颗子弹,重新瞄准了那辆坦克,准备再次射击,以弥补自己刚刚犯下的错误。
德军坦克发现前方有苏军的阻击阵地之后,立即改变了战术,采用两辆一组,交替掩护前进的方式朝前冲。一辆坦克停下来开炮,另外一辆继续向前冲,以抢占有利地形。等向前冲的坦克到达有利的位置后,便停下来射击,掩护刚刚射击的坦克向前冲。
德军所使用的这种战术,一下就把反坦克连的战士们打蒙了。因为反坦克步枪打出的子弹,不见得能洞穿德军坦克的正面装甲,而敌人坦克发射的炮弹,却足以将他们连人带枪都炸上天。
当德军坦克冲到距离反坦克阵地七八十米的地方,已经有八支反坦克枪被摧毁了,而德军不过损失了一辆坦克。眼看着德军的坦克转瞬即至,格拉西莫夫连忙大喊一声:“用反坦克手雷去炸掉敌人的坦克。”
听到格拉西莫夫的命令,立即有一名战士拿着两枚反坦克手雷爬出了工事,迎着疾驰而来的坦克爬去。眼看着坦克就要冲到自己的面前了,战士探起半边身子,猛地将手里的反坦克手雷扔了出去,只听“轰”地一声巨响,坦克开始燃烧起来,向前又行驶了一段距离后,就彻底停下不动弹了。
由于苏军的反坦克手雷太沉,就算身强力壮的战士充其量也只能扔二十来米。这位战士刚刚扔出反坦克手雷之后,被反弹回来的弹片击中了额头,当场就牺牲了被击毁的坦克旁边。
见到炸坦克的战士牺牲了,格拉西莫夫连忙又喊道:“同志们,继续上,一定要把德国人的坦克全部炸毁,绝对不能让他们冲向后面的步兵阵地。”
在格拉西莫夫的号召下,又陆续有七八名拿着反坦克手雷的战士,爬出了战壕,手脚并用地迎着开来的坦克爬过去。一连串的爆炸声响过之后,执行反坦克任务的战士们全部牺牲,不过他们又成功地炸毁了两辆坦克,浑身是火的坦克兵从车里逃出,没有逃出多远,就被阵地上的战士们乱枪打倒。
发现自己的坦克一辆接一辆地被苏军炸毁,德国人意识到不消灭这支反坦克部队,要想向前继续突破是不可能的。于是德军坦克兵一边让后面的步兵加快速度赶上来,一边用坦克炮和机枪对付躲在战壕里的苏军反坦克手。
经过半小时的激战,德军的步兵赶了上来,而反坦克阵地上也只剩下了的格拉西莫夫上尉一人。虽说如此,他还是沉着地用反坦克枪朝德军的坦克射击,并连着击毁了四辆坦克。子弹打光了,他放下了反坦克枪,到旁边牺牲的战士身上搜寻子弹。
他刚找到了子弹,还没有来得及装填,一辆德军坦克就气势汹汹地冲过来。格拉西莫夫见势不妙,连忙抱头蹲在了战壕里。德军坦克先将格拉西莫夫所用的反坦克枪撵得粉碎,随后又在格拉西莫夫的头上打转,试图把躲在战壕里的他碾死。随着坦克履带的飞速旋转,格拉西莫夫觉得战壕的土壁开始成片坍塌,带着温度的泥土,很快就把自己掩埋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在头顶打转的坦克终于离开。格拉西莫夫感觉自己身上仿佛坐了一头大象似的,他使出全身的力气,一点点地朝上拱。在经过几次努力之后,他终于从泥土中钻了出来,正当他在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时,却发现成群的德军步兵跟着坦克的后面,正冲向后方的步兵阵地。
看到一辆坦克就停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