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国庆节,上级领导来了,当着上级领导的面,老厂长李修为与新厂长曹漕,即曹操做了交接工作,同时宣布分管生产的厂长为技术科的科长潘又均,郝志清为党委书记兼副厂长,技术科科长竟然是高冬梅,娥子想这是早已经定下了的,没什么悬念。
技术科少了人,散会后很多人都瞄着娥子,娥子不想当回事,可挡不住那些嚼舌头的人看笑话。
他们不知道娥子已经不再想着突出自己了,干得再好,都不如有个好爹妈,她不会为了那些所谓的个人能力去求人,她一如既往地做着自己的事。
英子很着急,她觉得娥子应该去找找自己的老师,“娥子,那个技术室现在少人了,有个位置,你,你去找下罗老师,看你能不能去?毕竟是坐办公室的,工资待遇都不一样。”英子靠着被子半卧在床上,对着另一边的娥子说。
娥子正在给成波编织毛裤,一条腿都编织好了,林带班的肖大姐帮了很多忙,有空就会来帮她织一截。肖大姐已经帮着把成波爸爸的毛衣织好了,娥子给成波写信让他在山里给肖大姐买一只肥一点的羊腿,感谢肖大姐,谁知肖大姐又来帮她忙。
娥子都不敢在找肖大姐了,秋天已过就入冬,成波那里冷的早,她在紧赶慢赶的编织。自己过生日,成波肯定要来。
她没抬头,也没搭理英子。
“娥子。”
娥子眼尾微扬,她手没停,眼睛盯着手里的活,她就很佩服肖大姐,编织毛衣速度很快,还不耽误说话,眼睛也不看,自己就不行,分心就会错针。
英子大声:“娥子,你听到没?”
娥子停下手里的活,“你别耽误我,行不行,要不你帮我织?”
英子斜眼看她,“你到底怎么想的,本来就是你的位置,现在总轮着你了吧?”
“你怎么这么幼稚?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没看出来吗?以前是我幸运,遇到了罗老师,也是李厂长高看我一眼,机会只有一次,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娥子直起腰,把那个一条腿的毛裤放在自己的腿上。
“什么本来就是我的位置?那本来就是别人的,只是自己以为自己有了本事就想异想天开,那会摔得很疼,我都疼过,不想再被人摔在地上,”她的眼睛有了晕染,她努力睁大眼睛,让那点星火憋回去。
“可是,你就放弃?”
娥子笑了,“英子,我都没想啊!怎么叫放弃?以前我是想靠我的努力做点什么,可那梦早就被打掉了。”
“我以为你知道我想什么呢!”娥子瞟了一眼对面的英子,又低头织毛裤。
“我知道,你更爱文学,这个你不会放弃的。”英子望向屋顶,那盏灯傻乎乎的就像自己。
娥子没说话,她心里很难过,放弃那些自己努力过的事情心里大概都不好受吧!就像必须认命一件事一样。
她现在只想守着自己的钟爱的文学。成波说一口吃不了一个大胖子,要脚踏实地。自己的一篇散文在外省的一本刊物上发表了,那本刊物来信说很喜欢自己写的关于西北的散文故事,希望自己经常给他们投稿,娥子很兴奋,这说明自己会有一批喜欢自己的粉丝,她前两天又投去了一篇新作,这比什么都好。
她准备把成波的毛裤织好,要专心的写作了。路还长着呢,谁知道下一个路口有什么呢!
“英子,明天你不是不回家吗?”娥子看着百无聊赖的英子。
“不回,我要等你过生日,”英子坐起来,“成波来不来?”
“我不知道,我没给他说,我怕他来,所以赶紧织毛裤,要是他来了可以带回去穿,他那里这时候可冷了。”
“你就惯着他,”
“咱们明天去找王晓吧? 开春的时候她说有个男医生追她,上次有程东方我没好意思问她,”娥子望着英子。
英子一下坐起来,“真的?这家伙现在竟然能忍住。”
两人一早搭了来厂里送货的车到了州上,司机好心给两人送到了王晓家的家属院,两人幸运的堵到王晓,王晓妈妈今年退休了,去王晓哥家看孙子去了,她爸一早也去了,把房间让给了三个年轻人。
这个季节就是寒冷,还没送暖气,家里就没有外面暖和,三个人挤在王晓的床上盖着被子。
三个人絮叨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王晓说:“听说曹副厂长当厂长了?那不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可能换了不少人吧?”
娥子没说话,英子看一眼娥子,说道:“嗯,换了,反正也没我们的事,那个潘又均当副厂长了。那家伙以前看着就有领导才能,不吭不哈的。”
王晓看着娥子,“那你,”
娥子笑起来,“嘻嘻,嘻嘻,你想什么呢,难不成我去当科长?”
“也可以呀,你又不是没那本事,”王晓歪头看英子。
“别拿我开玩笑了,我有几斤几两自己还是知道的。”
英子不服气的,“那个高冬梅都可以,你怎么就不行?”
“高冬梅当科长了?”
娥子扭身半躺下,“英子,给你说了是白说了。”
“我就是不服气。”
“什么,怎么了,你俩?”王晓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