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妙尔顺势靠在他身上,打了个呵欠,懒懒地说道:“不是有四爷吗,怕什么。”
“你倒是算得好。”
感觉到后背紧挨着的胸膛微微起伏,楚妙尔也扬起了唇角。
“对了,宫里来信,”傅云期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转身朝软榻上走去,“说阿尔云那找到了。”
“真的吗?”楚妙尔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脸上浮现出惊喜的笑来,“那杨三小姐也没事了?”
傅云期将她轻轻放在软榻上,蹲下去准备为她脱去鞋袜,过了半晌才抬头开口道:“妙妙。”
正调整坐姿的楚妙尔根本没有留意到他目光中不断闪烁着探索之意,轻声应道:“嗯,怎么了?”
“你是不是瞒了我许多?”傅云期捏着她的脚踝,非常笃定地口吻说道,“关于杨瑾汐与阿尔云那。”
闻言,楚妙尔心下暗暗叫着糟糕,面上却不露痕迹地笑着:“是吗?有这么明显吗?”
她轻轻将额间的碎发别在耳后,目光柔柔地看着傅云期,本来这件事也没想瞒着他,只是别人家的事,不想多生口舌而已。正准备开口时,等待了片刻的傅云期却低下了头,轻轻为她褪去另一只鞋袜。
“不明显,至少我之前都没看出来你有事瞒着我,”傅云期淡淡开口,“只是你还是劝一劝杨姑娘,听说她为阿尔云那受了重伤......”
“什么?——”还没说完,楚妙尔就“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你急什么,她没有大碍,两人已经走水路往西陵去了,”傅云期轻轻将她按了回去,紧挨着她坐下才不甚在意地继续开口说道,“若是她真的今后跟了阿尔云那,这些刀光剑影的日子只会多不会少,这点事不用大惊小怪的。”
听了他的话后,楚妙尔即刻就冷静了下来,杨瑾汐可比她精明多了,这段感情中的舍与得,哪用得着她来操这份闲心,况且也不见得是真的倾心到舍命相救的地步,或许只是不能见死不救?也不一定。
“与阿尔云那相交这些时日,他不像是会利用别人情感的阴险狡诈之人。”楚妙尔轻声说道。
“这么短的时日你就能断定他这个人的品行来?”傅云期反问她。
当着自己夫君的面去评判一个站在对立面的异族男子,确实有些欠缺考虑,可她为何会这么笃定阿尔云那不会做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来呢?难道就凭自己的直觉?楚妙尔望着窗外淡淡笑着不说话。
“就算你的感觉是对的,可东厥现在做主的可不是他,”傅云期耐心说道,“他的父汗现在身强体壮,还有他那个勃勃野心的弟弟......”
“他还有个弟弟?!”楚妙尔猛地回头,瞪大的双眼,微张的红唇都放大了她心底的震惊,她可从来没有听说过阿尔云那还有个弟弟。
傅云期笑着将她的手握在怀中,细细说道:“阿尔云果与阿尔登泰一样生性残暴嗜血,诡计多端,若不是因为他的生母只是可敦身边的一个侍女,也说不定阿尔云那连小可汗的位置都要拱手相让了。”
“这么说来,”楚妙尔仔细分析了一下他话中的意思,开口问道,“阿尔云那处境很危险?”
“可以这么说,”傅云期顿时换上了一脸严肃的表情,“阿尔云果不断挑拨东厥各部落的关系,让东厥内部势力动荡,就是想要逼着阿尔云那知难而退,倒是阿尔云那还算聪明,还知道来拉拢大金。”
“不过他显然是打错算盘了,即使他父汗再欣赏他,凭他生母的身份,阿尔登泰也不可能允许他坐到小可汗的位置上去。”楚妙尔冷冷说道。
此刻她倒有些明白为何阿尔云那会狠心将自己的亲妹妹送入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去,还决心不与她告别,不知道阿尔云那那个异母的弟弟知道他失踪的消息会不会乐得整宿整宿睡不着觉。
“妙妙,我知道以你的脾性,你觉得别人的事情没必要同我说,”傅云期轻声说道,“可他不一样,他是东厥未来的可汗,若是得到西陵杨府的财力支持,那后果不堪设想,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你可明白?”
楚妙尔像是被一棒子给敲醒了,她竟没有想到这层利害关系,她只关心儿女情长,却万万没想到以杨瑾汐手中现有的财力,足以支撑起半个东厥在战事中的消耗。
“杨姑娘不是感情用事的人,她心中会有打算。”傅云期见她心神不宁,出言轻声安慰道。
“你又知道了,”楚妙尔挑眉故意打趣道,“难不成你在我不知道的某些时候,还曾与她秉烛夜谈过?”
见她娇俏模样,傅云期轻笑了声,微微用力一把抱起她,顺势将她腰间的丝带解开,又解了自己的腰带,往圆床走去,忽明忽暗的烛光形成柔柔光彩,在烛光的衬托下,楚妙尔本就晶莹如玉的肌肤看上去更加细腻光滑。
楚妙尔微微撑起上半身,吻上他结实的胸膛。傅云期笑着将她搂抱住,一手滑向她平坦的小腹,似是叹谓般说道:“好久没见你笑得这么轻松了。”
手到之处,惹得楚妙尔全身一阵颤栗。
他将衣物掷出账外,伸手将纱帐放下,纱帐垂落在地层层叠叠遮掩着卧榻,两人如同置身朵朵花瓣中央。
夜色微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