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图战不想让母亲插手他的事,是认真的。
因为齐氏的话触动了他的底线。
一年来的鸿雁传书,他相信傅惜年对自己是有情份的。
不然母亲不会被照料的这么好,知道自己请旨赐婚,不会那般动气,又是交出将军府中馈,又是写欠条,甚至连月亮门上的图字,都恨不得剖心掏肺。
没有爱,哪来这诸多的恨?
可哪一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哄一哄,她会听话的。
与之前去口惜居相比,这次他自认带着满满的诚意,是以大丈夫的身份给傅惜年一个机会。
……
口惜居。花厅。
傅惜年坐在交背椅上品茶,赏花。
现在,唯有等待。
等陛下赐她和离、也等激怒潘家,将她休弃。
无论哪一个结果,都是为了离开将军府。
“小姐,潘……他来了。”灵儿咐在她耳边低声道。
“他不是说明天午时,休我出门吗?现在应该忙着邀请证人才对。”傅惜年不解道。
“谁知他怎么想?以我对老太太的了解,她早都把侯府的产业看着姓潘了,定然不会同意休了小姐的。”灵儿道。
“为什么?”
“休了小姐,便是扣下小姐所有嫁妆,也不过是侯府九牛一毛,她如何舍得?那个人没有回来时,她天天念叨,等小姐你将来生了儿子,第一个就让他姓傅。莫非她真想为侯府续接香火不成?”
花厅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还由得了她?”傅惜年望着窗外,眸中升起一股怒意。
这样的话,她不止一次听老太太说,只是当初没有多想,如今看来……正是那个意思!
——她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侯府的一切!
“本来也是。小姐千辛万苦把她治好,却没想是匹吃人不吐骨头的狼。早知如此,让她死在慈安堂好了。”灵儿忿忿道。
主仆二人聊着,并不知潘图战走到口惜居门口,却被人拦下了。
“月儿,还未迎娶,你现在频繁出入将军府,于名声不益。”他看着眼前的人,脑子里不由得想到傅惜年那句“未娶先淫”,认真道。
“战哥哥,月儿这不是一个人呆在……军营,不安全吗?”傅惜月摇着他的手臂,娇嗔道,“看看你,我是和你在战场上一起浴血奋战过的人,哪里有后宅女子那么多弯弯绕绕,昨夜还答应月儿结婚之前,都是只有月儿一人的,可月儿若不来,怎知姐姐又使了什么法子,把战哥哥你勾到这里来了?”
傅惜月一副懂不起的样子,我见犹怜的说着,时不时用眼角瞟向“口惜居”几个字,“你看,姐姐就是有办法,连一个字都可以拿来做文章,让战哥哥你心心念念,欲罢不能。”
潘图战眸色晦暗。
他因为一个图字,而心心念念,还欲罢不能了吗?
是,也不是。
但此刻来到这里,的确是想处理清楚一些事情。
傅惜年是潘家妇,总不好让她就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折腾下去。
“月儿,我答应过你的事,定会做到。你先回去,好不好?”他说。因为他知道,傅惜年若看他带着这个妹妹,只会火上浇油。
“难道战哥哥是真的嫌月儿粗鄙?”说着,她双手一摊,“是啊,我这双手是握枪的手,沾过血杀过人,哪里还有姐姐那般小女儿家的清纯?”
“好了。”潘图战压抑着不满,眼里掠过一抹愠色道,“回去吧,我真的没有嫌弃你。今天来这里,是有重要的事。你不也说吗?要和年儿好好相处。”
他没有对自己用爱称,却把“年儿”叫得那般甜?!
想到这里,傅惜月眸色一暗,瞬间又恢复人畜无害的样子,贴在潘图战耳边,浅笑依然道:“战哥哥,记得晚上同月儿一起看吴刚伐树嫦娥弄兔。”
这是他们的情话。边关赏月,天为被地为床,朦胧的月色为他们护航……
潘图战心里一颤。同时感觉一股温香的气息喷洒在脸上,那感觉又软糯又舒爽,直入肺腑,心脏顿时漏了一拍。
“好。”他柔声道。
傅惜月见岑嬷嬷到来,忙捂着自己胸脯,做出一副与君共情的样子,含情脉脉的看着潘图战,“那……月儿这就回去等战哥哥?!”
顾盼嫣然间,做了个起一身鸡皮疙瘩的样子,贸然一笑道:“装得好累哦。”
她说她刚才是装,可谁看出她在装了?明明是暧昧旖旎。
潘图战只觉口干舌燥,吞了吞口水,朝她笑了笑。
“二爷,老夫人担心您到夫人院子里,又捞不到水喝,让老奴给您送来这碗茶。”岑嬷嬷说着,将一碗不冷不热的茶递到他手里。
他的目光却还在傅惜月的身上,她原来是骑马来的?早晨不是说自己昨晚折腾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