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璃,你过来一下。”一直站在病床边的牧医生,突然叫我。
“来了——”
“聂太太,聂先生这几天需要好好休息,好好吃药,不能剧烈运动,更不能抽烟喝酒。洗澡更不行了,您只能给他简单擦拭······”
医生像唐僧似的啰嗦了半天,恨不能替我好好照顾他的医院大股东。
我耐心地聆听,不时点头:“好的好的,我会的。好的好的,我会的。”
终于说完了一堆,他向牧医生小心翼翼地询问:“牧教授,我说的对吗?您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挺全面的,就是太多了,我怕聂太太记不住。你去写个注意事项来。”
“好的好的。我这就去。”
“牧教授?”听见这个新称呼,我有些目瞪口呆。
“阿澈是香港城市大学的医学教授,擅长的是心胸外科手术,你居然不知道?”沈琮芝一顿解释,很是与有荣焉。
“真厉害啊!我还以为你就是心理科专家,没想到是全能型选手。”
沈琮芝还想插嘴,牧医生已经揽着他的肩膀,把他往外带:“璃璃,我们都先出去吧。阿恒有要紧事。”
“好好。”我顺势也跟着他们出去了。
“那个,我刚才就是和他告别来着。牧医生,我真的——”我向他们三人解释。
“你能等他病好了再走吗?最近集团有很多变故,最棘手的是Richemont SF财团来势汹汹。原本那些奢侈品需要几大代理商分销,我们商场也能赚些入场费。现在Alex直接拿地,削去了 中间环节,对我们的打击实在是不小。”牧医生忧心忡忡地看着我。
“可是遥哥说,Alex不拿地了,他——”
“这关乎男人的尊严,他会接受吗?”
“那我离开,会不会好一点?”
“你就不能和他共同面对吗?是他救了你。”林墨宙冲着我吼,脸也涨红了。
“我——”
“你还没吃早餐吧?先用了早饭再说吧!”牧医生拍拍我的肩,转身就走了。
“靠!”林墨宙也跟着走了。
“走吧。”沈琮芝拽起我的胳膊,“先吃饭。”
休息室内,他们各忙各的,只有我默默地啃着虾饺,喝着牛乳,拿着筷子戳乳鸽。
“Why are the routes of the Port of Rotterdam so unprofitable?(鹿特丹港的航线利润为什么这么低?)”
“This batch of oil goes through Russian pipelines.(这批石油从俄罗斯的管道走.)”
“是,我刚回香港。我这次进修的项目包含了心脏外科领域最新的技术与研究进展,包括微创心脏外科手术、经导管介入治疗及终末期心力衰竭外科治疗······”
“笃笃——”
“进来。”
“太太,先生找您。”阿东探头进来。
“好。”我急忙放下筷子,抽了张纸巾擦擦嘴。
厉衍恒并不在病房内,只有聂缄遥斜靠着,阖眼休息。
我突然发现,他原本棱角分明的脸,两颊瘦的都有些凹陷了,看起来很是脆弱无助。
“你过来。”
我乖乖地站在床边。
“你抱着我。”
我有些迟疑:“我——我还是站着吧。”
“怎么?现在连抱都不能抱我了吗?”聂缄遥骤然睁眼盯着我,眼中满是血丝。
“我——我准备等你病好了再走。希望你快点好起来。”
“那你抱着我,我有事情和你说。”他的声音很是低沉。
我僵持了一会儿,见他再次虚弱地闭上眼,心中很是不忍。
我坐在床沿,虚虚地搂住他:“哥哥,你想说什么?”
“那你——等我病好了再走。”
“嗯。”我点点头。
“我很痒,你帮我抓一下。”
“哪里?”
“后背。”
“那你侧着睡,我给你抓抓痒。”
聂缄遥乖乖地侧过身去,我跪在床上,掀开薄被,伸手进他的病号服,轻轻地抓了几下。
“是这里吗?”
“不是。”
“这里?”
“不是。”
“这里对了吗?”
“不对。”
“到底哪里嘛!”我有些气恼,这是逗我吗?
“我生病了,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吗?”
“好嘛!对不起嘛!那这里对不对?”
“嗯。”
“这样对了吗?”
“重一点。”我重重地抓了几下。
“嘶——”聂缄遥抖了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哥哥,你没事吧?”
我真想掀开他的衣服,看看他的后背有没有被我抓破皮。
“又痛又痒,我想洗澡。”他的声音闷闷的,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
“可是医生说不能洗澡。你看他写的注意事项高高的挂在墙上呢!”我指了指墙壁,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