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溪知愧疚道:“良夫人假如与你一同离开,事情万一出现变数,将无法掌控。她执意要留下,先稳住你祖母与二叔,确保你安全回到玉华山。”
良姜顿时就通红了眼圈。
“可事情还有别的解决方法啊,并不是只有这一条路。人只要恶起来,自私一点,不过是堵住一张嘴而已,有什么难的?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若是知道,一定不会丢下我阿娘一个人在上京。”
不就是大逆不道吗?不就是骨肉相残吗?不就是有悖天伦吗?
他们无情无义,六亲不认,自己为什么要一味退让?
武圣人见她情绪激动,忙上前拍拍她的肩:“你母亲一直没有告诉你真相,就是因为你的性格,不想让你意气用事,做出被世人诟病的错事。
还有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关于凤族的这个秘密。你为父报仇心切,这两年一直在暗中筹谋,壮大风影阁,她全都心知肚明。
所以怕你知道关于凤族的秘密之后,再动其他心思,一发不可收拾。”
顾溪知也劝慰道:“事情或许没有这么糟糕,毕竟告发你,对于你祖母与二叔而言,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良伯母送你回玉华山,也是权衡利弊之后,未雨绸缪,做出的最佳决定。只要你按照她所说的去做,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就是我母亲说的舍车保帅吗?”
文师公点头道:“皇帝对龙脉势在必得,今日之事不过是早晚而已,凤族只能舍弃这里,迁徙到别处居住。而凤族的龙脉只有你能打开。”
“我拿什么开?”
“血。”
“血?”
“只有凤女的血,才能打开凤族的封印机关,取出埋藏在龙脉之中的宝藏。”
“龙脉里有宝藏?”
“对,这才是龙脉里真正隐藏的秘密。这批宝藏乃是曾经的古王朝遗留下来的数之不尽的金银财宝,神兵利器,兵书。凤族守护的,就是这笔宝藏。
若是有野心者,能得到这笔财富,招兵买马,再得以武传世的凤族相助,自然就拥有了与朝廷抗衡,争夺天下的资本。这才是得凤女者掌天下这一传言的真实含义。”
“所以,母亲让我打开龙脉封印,转移宝藏与族人,如此一来,皇帝得到的不过就是一片子虚乌有的风水宝地。”
“对,只要我皇兄得偿所愿,即便你们凤族身世暴露,皇兄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国公府与平西王府才能相安无事。”
良姜这才明白自己母亲的真正用意。
返回玉华山,寻到族人,再加上顾溪知在渭西的势力,进可攻退可守,强过留在上京坐以待毙。
李道士恰好昏迷不醒,正是自己行事的最好时机。
等一切全部安排妥当,文师公再协助李道士寻到龙脉,皇帝悬着的心彻底放下,凤族对于他而言,也就没有什么价值。
如今就盼望着,良文氏与二叔不会狗急跳墙,给自己一点充裕的时间。
上京。
良夫人忐忑难安,局势已经逐渐不受她的掌控。
她从宫里回来,就立即派人软禁了良文氏,除了自己之外,不许任何人见她,以免她将良姜身世的秘密泄露出去。
良文氏心底里也明白,事已至此,若是揭发了良姜的身世,无疑就是两败俱伤,对谁也没有好处。
她向着良夫人提出诸多的条件,比如确保良二爷安然无恙,给二房足够的银子等等,良夫人为了稳住局势,全都一口应下。
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良文氏竟然没有遵守几年前在良国公面前许下的约定,将良姜身世的秘密提前就告诉给了良二爷。
狱中的良二爷是她鞭长莫及的。
虽说她对于良二爷以往所犯下的罪行表示既往不咎,可是他雇凶杀人之事也是罪证确凿。
他立即被罢免了兵部的职位,也要为此而受到相应的制裁,不能私了。
良文栋作为罪臣之子,承继国公府一事,也将化为泡影。甚至于兵部刚得的差事,也岌岌可危。
随着良二爷的案子铁板钉钉,太师府对于良苏与褚修文的亲事,也明确了态度。
良苏可以嫁进太师府,但是并非正妻,而是妾室。
这令良二婶火冒三丈,大骂褚修文不是东西,要打到太师府去理论。
面对她的撒泼,褚修文丝毫不以为意。
良苏假冒良姜的名头,以及往点心里下药,这样龌龊的手段若是传扬出去,良苏势必无颜见人。
他吃准了良家人不敢声张,而且,良苏如今不过是个毫无依仗与背景,寄人篱下的落魄千金。因此格外肆无忌惮。
良二婶没有了男人依靠,拿不定主意,除了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什么办法都没有。
良文氏苦心栽培良苏,没想到竟然落得给一个没名没分的庶子做妾,一口气咽不下,直接病倒了。
尤其是当良二爷的判决下来那一日,良夫人就知道,这局势已经稳不住了。
狗急跳墙,就容易孤注一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