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顾溪知的反问,良姜一愣:“可事实或许就是如此。”
“即便真的如此,替佟守良收尸的人乃是佟昭儿与方乘煦,他俩其中一人必然知情。你撬开棺木,岂不打草惊蛇?”
“可错过这次机会,就再也无法证实了。”
“这件事情你必须假装不知道!”顾溪知沉声道:“我知道,你或许不愿接受,可你必须听我的。或者,你已经打草惊蛇,被人盯上了。”
“那佟守良是生是死难以决断,我这仇报的岂不不清不楚,稀里糊涂?”
“可当你在明,敌人在暗,你以一己之力压根无法对付敌人的时候,适当的装傻充愣,用以麻痹敌人,让对方掉以轻心,这也是策略。
更何况,若是佟守良真的活着,我们可以想办法直接引出他来,又何必非要求证他是生是死呢?”
良姜沮丧地道:“方乘煦这里我也只能暂时作罢,但是我绝对不会放弃这件事情的追查,更不会善罢甘休。
今日谢过王爷出手相救,此事王爷若是不方便插手,便不要出面了。再见。”
冲着顾溪知一拱手,便要告辞离开。
顾溪知能明显感觉得到,她对自己态度上的疏离与冷漠。
愣怔了一下,还是出声道:“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良姜一口回绝,头也不回:“不敢有劳王爷。”
顾溪知也只能眼睁睁地瞧着良姜纵身一跃,消失在自己面前。
他紧蹙了剑眉,心上浮起一抹失落。
果真女人心海底针啊,自己适才莫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可是,很多事情,真的并不是她所看到的这么简单,自己是否应当坦诚相告呢?
平西王府。
谢太妃用过早膳,用帕子擦拭了嘴角,对顾溪知嗔怪道。
“昨日我命人准备好了谢仪,不是让你亲自去一趟尚书府,向着人家简小姐道谢吗。你怎么让观棋去的?”
顾溪知淡淡地道:“我没空。”
“能有什么要紧事情,让你深更半夜地出去,一晚上不着家?观棋能代表得了你吗?”
顾溪知无奈道:“我在追查那些劫匪。”
“有线索吗?”
“没有。或者说,那些人可能压根就不是劫匪。”
“不是劫匪是什么?”
“刺客。”
“我在上京又跟人无冤无仇的,谁会刺杀我?”
“劫匪都是为了劫财,没人愿意一上来就闹出人命,把事情闹大。可这些劫匪一上来就放冷箭,射杀了众侍卫。”
“可他们张口就是要银子啊。”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这是有预谋的刺杀,背后有指使者。”
“老钱可有消息了?”
顾溪知点头:“附近有两个村民救过一个身负重伤的人,通过描述,好像就是老钱。”
“那他人呢?”
“被一位姑娘派人来带走了。”
“姑娘?”
“对,那两个村民说,老钱就是这个姑娘给救的,当时老钱不方便移动,就暂时托付给了他们。第二日就派人来接走了。”
“那老钱没事吧?”
“伤势很重,村民说情况好像不太乐观,只怕是不报什么希望了。儿臣知道,老钱跟了母妃这么多年,主仆情分非同一般,无论生死,一定会找到他。”
谢太妃叹气:“这些年连年征战,百姓有点民不聊生,四处盗匪四起。没想到,上京竟然也这么乱。”
顾溪知搁下手里调羹:“这里乃是上京,不是渭西,母妃日后说话要小心一些。”
谢太妃点头:“母妃知道,这几年你处处如履薄冰,需谨小慎微。所以,此次皇帝赐婚,你便痛快地将简舒颜娶了吧,别再另生枝节。”
顾溪知也用帕子擦了擦手:“母妃也改变主意了?可是昨日进宫给太后请安,太后与你说了什么?”
“原本,母妃是真的想让你娶绾儿,此次跟绾儿一同进京,也是希望还能柳暗花明,你对绾儿的态度有所转机。
可前日见到那简家小姐,觉得她温婉贤淑,瞧着又知书识礼,是个知大体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心地良善。
其实,绾儿的性子我最了解不过,聪慧狡黠,古灵精怪,但是又有点任性刁蛮,若是选王妃,这个简舒颜比她更合适一些。
所以,昨日进宫,太后说要将你俩的大婚之日就定在这个月,母妃也一口应下了。只等你们婚后一起回渭西,离开这是非之地。”
谢太妃一番苦口婆心,顾溪知明显生出一些不耐:“母妃你刚到上京,一切还不了解,不急着下决断,顺其自然吧。大婚之事暂缓。”
谢太妃笑眯眯地道:“好,顺其自然,你今日若是没空去简家,母妃便邀请那舒颜一同去听戏,正好试探一下她的心思。”
顾溪知不置可否,送走谢太妃,立即叫过观棋:“前日让你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观棋道:“派人去月老庙查过,那主持说,的确是有位大家小姐前去烧过香,还捐献了灯油,直到过了午后酷热,方才动身启程返回。描述的样貌衣着与昨日简小姐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