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有幸埋忠骨,这一块,埋的都是忠烈之魂。
江肆风回头看了一眼,唯独枝桠上的树叶簌簌的响,慢慢的应着他。
次日,祝平安买了去云城的机票,哥哥的遗物,想埋到云城那边。还有些值钱的东西,受其委托,想给那位白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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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洱海,依旧如蓝宝石一般,倒映几棵孤独的枯木。
祝平安背着单肩包,小脸瘦的只有巴掌大,找到那家民宿问柜台小姐姐,“我找那位穿旗袍的姐姐。”
小桃立马醒悟过来,往里跑,“瑜姐,有人找你。”
白瑜这些白天嗜睡的厉害,夜里睡不着,白天会犯困。
她匆匆忙忙出来的时候,祝平安才发现她拖鞋穿反了,揪着单肩包带子的手忽然攥紧。
上次见面的时候,还是在那个深夜,白瑜穿着一身烟雨色旗袍,像是南方梅雨季落不停的雨水一样。
祝烟安喝的烂醉。
只是现在,她只穿了一身长大衣,肉眼可见的瘦了许多,纤细的像春日里的一株杨柳树。
祝平安不知怎么开口,死死抵着唇,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她。
“姐姐,哥哥……他变成星星守护你了。”
白瑜错愕几秒,从她手里接过信封,手抖得拿不住。
[饺子馆,下辈子和你开。]
她寻遍了整张纸上的字迹,唯独只有那一行字。
信封里的那只卡,白瑜哭着还给了祝平安,说什么都不肯要。
气氛太重了,祝平安想安慰人,才发现自己也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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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冬天,竟然也就这么着,要过去了。
12月31号,江肆风有个生日,他这人连生日都好记,差不多一年的最后一天。
只是从来不过生日,说是一大老爷们,过什么生日。
早晨窝在被子里的时候,祝平安醒的早,偷偷伸手点了点他长长的睫毛,安静的垂着。
眼窝深邃,双眼皮的褶皱很深。
除了公司的事儿,江肆风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来陪她了。
侧脸凌厉,比高中的时候成熟了不少。一身风流骨,却也瘦了许多。
她有些心疼的吻了吻他闭着的眼睛。
手腕忽然被扣住,抱的更紧。
唇上被绵软侵袭,祝平安推了推他,没推的动。
江肆风抿唇,声线有些含糊不清,“趁我睡着,对我图谋不轨啊。”
她没的反驳,退开的时候眼底雾蒙蒙的,说:“我今天可以和你坐一次摩天轮吗?”
男人一愣,马上开口说好。
已经有多久,祝平安没开口对他提过要求。
脱了黑t,精瘦的腰身露出来,腹肌清晰明显。
祝平安抱着被子往后躲了躲,小脸一层薄红,隔着被子踢了踢他,“你干嘛?脱什么衣服啊。”
大冬天的,江肆风在家从来都只穿个t恤。
哪怕有暖气,脱了衣服肯定也是冷的。
江肆风起身,人鱼线蔓延进灰色裤腰,不正经的应了句,“色诱你。”
他扣着人脚踝把人扯过来,笑容风流倜傥,意味深长的看着小姑娘。
那双桃花眼,会说话。
祝平安受不住这样的目光,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空气传来闷闷一声笑
两边脸颊分别挨了两个响亮的吻。
江肆风抽了件毛衣,套在身上。难得有冬天,他这人还会穿毛衣。
一般都是祝平安裹的像个粽子,他还穿着薄薄的棒球衫。
他套着黑色的羊绒毛衣,宽肩窄腰的确好像有色诱的资本。回头一眼,看破了她疑惑的目光,“这不是要听老婆的话,冬天得穿毛衣。”
梧桐枝头光秃秃的,有几分萧条。
长长的梧桐大道,祝平安一步一步,几乎被他带着往前走。
“还是临城的梧桐大道好看。”她忽然这么感叹道。
只是当初,江肆风为了几朵凌霄花,摔伤了手腕。她也没那么喜欢临城了。
江肆风轻轻嗯了声,“等这阵子忙完,陪你去看。”
快了,等天气稍微暖一点,他就跟她求婚。
这个季节穿婚纱太冷了,江肆风不舍得她吃这个苦。
周围的树上亮着小彩灯,好像马上又要过年了。
他握着人手,把人牵进摩天轮粉色的小箱子。
好巧不巧,摩天轮上播的歌是江肆风最喜欢的《十年》。
轻柔的旋律,他轻轻跟着哼了几句,嗓音低沉,很是好听。
祝平安往下看慢慢变小的景色,都变成了星星点点的光亮。抬头才发现江肆风在看她,眼里夹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