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叫喊声顿时在整个洗手间门口响起,李若涵惊慌失措,揪住江肆风的西裤裤腿,“孩子……我的孩子”
祝平安被吓得小脸苍白,周围的人越围越多,很快被挤的一个踉跄。
掌心递来温热,江肆风握住了她的手。
“你这个小伙子帮下忙啊,人家是孕妇……赶紧抱起来送医院啊!”
大爷指责起来,七七八八嘈杂的声音把人淹没。
祝平安看着地上越晕越多的血迹,心慌唇苍白,“阿肆,你抱她先去医院吧。”
江肆风冷静的垂眸,眸子里不带半分怜悯同情。
保安已经抵达现场,抬着担架,一片混乱。
-
冰冷的长椅上,祝平安低着头,掌心被自己掐出红色,鼻尖有些酸涩。
不管怎么样,多大的仇恨,孩子总是无辜的。
江肆风扣住她手指,温热干燥令人心安,默默揉着她掌心的掐痕,“监控证据都在,她是自己摔的,小满别怕。”
她手掌冰凉,唇角被轻轻吻过,“不是你的错,不要愧疚。”
里面的医生摘了口罩出来,看了眼脸色苍白的小姑娘,“孩子没问题,住院输点水稳定下。”
“家属呢?这么大的月份还让孕妇一个人。”
走廊里静悄悄的,没有回应声。
祝平安松了一口气,一头就扎进了他怀里,“好害怕……”她差点喘不上气,现在眼眶发热。
江肆风紧紧抱住她,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又吻,嗓音干涩,“你要是怀了六个月了,我哪儿都不让你去。”
他声音带着疼惜,掌心一下一下滑过她柔软的发丝。
哪怕是再恨,她还是下楼买了许多补品,放在门口。
李若涵醒着,目光落在江肆风从始至终没有松开的手上,眼神竟带了一丝怨恨。
为什么孩子没死,她要江肆风愧疚一辈子!
她摸了摸肚子,越发觉得恨,李若涵已经分不清困住她的到底是什么,可能还是17岁的江肆风。
意气风发少年郎。
凭什么看她都不看她一眼,只要不是江肆风,嫁给谁也都一样,所以她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
宋清梨往江宜打完最后一笔钱的时候,轻轻松了一口气。
前前后后,这几年打的钱加在一起,也有靠近两百万了。
她撑在at机上,紧紧抿着唇,默默把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宋清梨一直都知道,这几年她在江宜可是出了名的不孝女,六亲不认这些罪名像钉子一样钉在她身上。
慢慢往外走的时候,脚步竟轻了许多。
直到看到黑色的迈巴赫前靠了一道清隽的人影,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烫金的袋子和奶茶,正微微带着笑意看着她。
宋清梨加快步伐,拽了拽沈最的衣服下摆,“是不是等很久了?”
“没。”他低头晃了晃奶茶,冰块隐隐作响,“不知道融了没,融了我再去买一份。”
这么热的天,先前在小路口排了许久的队,沈最额上已经有了细密的汗,宋清梨赶紧摇摇头,脸颊鼓鼓的说好喝。
他低头在她脸上掐了一把,拉开侧面的车门。
进来的时候,宋清梨才发现黑袋子里装的是四年前,他刚出国那会儿,那家店的冰沙。
没想到这么久了,那家店还在做。
她舀了一口,听到车里打方向灯安静的滴答声,喂了一口到沈最唇边,语气很轻,“你怎么还记得这个。”
那双骨节修长的手指按在方向盘上,养尊处优,比女孩子的手还要细腻几分。
沈最摸了摸鼻子,任凭冰沙融化,没说话。
那个时候,他已经快登机了,还是舍不得跑出来看了一眼。
只看见那个穿着白t的姑娘趴在膝盖上,肩膀隐隐发着抖,旁边安安静静摆着黑色的袋子。
他那时就明白,那份甜品,宋清梨大概是一口没吃到。
全化了。
飞机经过港口的时候,沈最默默拿出了个厚厚的本子,那是高三一整年,他跟着宋清梨后面补英语,记的笔记。
第一页第一个记下的错词,stubborn固执的。
他凝着那个单词许久,固执吗?一辈子那么长,不固执的只喜欢一个人,就太遗憾了。
飞机颠簸,沈最在扉页上写了句,回来就给她重新买一份冰沙,不要她再哭了。
“嗯,关于你的,我都记着呢。”
宋清梨“噢”一声,小口小口的吃着冰沙,眼泪毫无预兆的下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现在怎么这么爱哭。
明明以前一个人的时候,站在马路边上拖着重重的行李箱,钱包里剩了一百块钱,到处兼职的时候都没有掉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