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沙弥一头冷汗,见那人离开,抬手擦了擦,而后,目光落在旁边的香客身上,尴尬道:“刚才在明净师父那里见过施主,通常见过明净师父的都会去观音阁,贫僧为您带路吧。”
他干巴巴的解释方才自导自演的那一出戏,青夏饶有心趣看着他,含着笑意,道:“相隔甚远,小师父怎么就听见我们的说话声了呢?”
小沙弥顿住,抬头看见她似笑非笑的目光,知道她不能糊弄,顿时懊恼起来。
“出家人不打狂语,今日所作所为皆是事出有因,并非贫僧故意为之,还请施主莫要怪罪!”他无奈承认,面带苦涩。
青夏往那方树林看了眼,随后看着面前的小沙弥,道:“既利用我成了事,也要叫我晓得是为了何事吧?”
小沙弥面露难色,犹豫许久,迟疑的看向面前的少女,啊不,是少妇。
看她面容和善,眉目清秀,端是一副善解人意相,说话温柔又好商量,一时信任,再加之方才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心中惶恐又委屈,忍不住说道:“方才那个,是…是小师叔,不是正经和尚,我刚来不久,被他所欺,后面都是绕着他走,但总有落单的时候……”
青夏不免讶异,她平时在府中,只觉佛门重地,都是清心寡欲六根清净的和尚,还未听说过哪个和尚不正经?
这三个字,似乎和和尚不搭边。
但看他满脸难言之隐的模样,青夏轻叹一声,问道:“若有此事,就不能和主持方丈或是你的师父讲吗?他若不正经,欺负了你,哪怕是你的小师叔,也不能为所欲为吧。”
小沙弥顿时脸通红,半晌才憋了句:“不…不好说,小师叔他对寺庙有贡献,哪里是我这种小沙弥能比得了的,旁人都不敢惹他,我年纪尚小,资历又浅,只能自认倒霉罢了。”
青夏却不同意他的想法:“佛门重地最是讲究规矩缘法,做和尚六根清净,无欲无求,方能修得佛性,普渡众生,你若一次受到不公,便要打碎往肚子里咽,那么下次呢?难不成次次见了他都要绕道走?”
小沙弥心中难过,也很感动,难得有人站在他的角度为他着想,为他说话,忍不住抽泣起来。
“我家是逃难来的,全家都没了,就剩我一个,我娘吊着最后一口气将我送到这里来,让我剃度出家也好有个活法,我娘也说佛门之地最是清静,谁能想到这里也藏了许多不公?我不敢说,也不能说,万一主持不要我了,将我扫地出门,我就再也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看他陡然哭泣,青夏一时不知所措了起来,看他面相不过十多岁的样子,还是个孩子呢,可身世又这样的可怜,令人唏嘘……
她拿出一方软帕,递到他面前,声音更柔和一些,安慰道:“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有人的地方都会有事儿,遇到事情就会牵扯上公平二字,确实,并非是所有人都能得一个公平,你莫哭了,你年纪还小,如今正是要保重自身,快快长大,等长大以后自己有了力气和本事,旁人也不敢再欺负你了。”
小沙弥摆摆手,不敢要她丝帕,只拿袖子胡乱擦了擦,抽噎道:“施主东西贵重不好叫我糟蹋了去。”
随后双目迷蒙看着她,道:“姑娘长得好,性格也好,若是以后碰见了我小师叔,不要与他有过多的来往,他这人心术不正,人也邪门。”
青夏心神一动,收回软帕,不动声色的问道:“这又是什么说法?他只是欺负同门的人,难不成还能欺负上门求神拜佛的香客不成?”
小沙弥往后看了看,又见四下无人,才说:“我的这个小师叔厉害的很,寺庙中许多女客都是他带来的,每次捐的香油钱都是一沓一沓的捐,正是因为如此,即便他有品性不端,主持也从不怪罪他,即便是颇有微词,每次也都是说说笑笑就过去了,他这个人不正经,是因为私底下许多人都管他叫花和尚。”
青夏顿默,即便没听说过花和尚的由来,可见他这般讳莫如深,小心谨慎的低声密语,再加之结合他前头说的女客之事,也知道何谓花和尚了。
“这……竟然如此不堪?”
小沙弥讷讷点头,随后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他这人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做事可是圆滑事故,尤其是在他觉得可以一试的女客,有件事我也是听老人说的,据说他曾与一个女客看对了眼,那女客家中是服户,又有个入赘的丈夫,在他的花言巧语之下,哄的那女客回去便要休夫,这事当时闹得挺大的,不知如何就被摆平了,总之他这个人像牛皮糖一样,沾惹上就甩不掉了,姑娘您对他可不要掉以轻心啊!”
青夏点了点头,问:“可方便告诉我此人法号为何?若以后碰见了,也好及时避开。”
“他叫能新。”
……
离开红螺寺后,青夏带着二人去了成衣铺,这家铺店此前她没有来过,离红螺寺最近,客人也多,她进去时,便见许多男男女女交错看衣。
甫一进去,便有人上来招呼,青夏指了指身后的田田和有瑛,道:“今日出来给我身边的两个妹妹置办新衣。”
田田受宠若惊,一脸高兴,有瑛则不知所措,对上姑娘温柔的目光,又被田田拉着去挑选料子,她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