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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后手(1 / 2)

端妃又病了。

这次是真的犯病了。

过了上元节后,端妃身上开始提不起力气,最开始她以为是连续操劳两场宫宴所致。

可慢慢的,只觉头晕眼花,偶尔还会听到有人在她耳边窃窃私语。

人也开始不思饮食日渐消瘦,不到几日的功夫竟瘦得脱了相,后来又添了咳嗽之症,病情一日重过一日,原先还能行走站立的人彻底卧床不起,竟有了重病的趋势。

安陵容和周秉连换了几个药方,都不见半点起色。

想到元宵夜明明她已经扭住了局势,可黎萦嘴角却始终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始终让她无法心安。

无端想到一种可能,她面色凝重的朝端妃询问:

“端姐姐,您好好想想,近日可有接触过什么异样的人或者物?”

端妃此时说话已经是一句三喘声如蚊讷:

“我知道你想说我是否是中毒了,我也曾动过这个念头,可我在宫闱多年,自认也是有过见识的,追查之下竟未曾见半点端倪。”

撑着说完几句话后,端妃竟虚弱得脱力躺在床上再难开口。

安陵容心中痛极,端妃的身子可是她花费了无数功夫调理回来的,此番竟不明遭遇暗算,如果她再找不出原因,不出三个月端妃将会油尽灯枯,耗尽气血而亡。

而这才是做局的高明之处,毕竟端妃曾缠绵病榻多年,当时病中症状与现今无二,而她这半年多来为了宫务劳心劳力,再度损耗心血旧病复也是可能的。

这番话是太医院其他人回禀皇上所用的推脱之词。

周秉看着一脸寒意的安陵容,提出了一个可能:“娘娘,微臣年轻时曾到云贵一带游历,曾见识过当地不少奇难杂症,他们并非因生病,而是中了蛊。”

中蛊之事安陵容也曾从她得到的那本医书上找过,可并未有跟端妃病症相符合,见周秉也有这样的想法,她用眼神示意他继续。

“蛊之一事,听起来玄之又玄,但一切都有迹可循,《千金方》《庆历善治方》都有相应法子,端妃娘娘此症,极像微臣早年所见,如今所缺不过是究竟是何蛊虫而已。”

问题又回到了最初的根本,不管是毒还是蛊,都得找到根源。

安陵容眉心紧蹙,不断思索除夕、元宵两场宫宴中的种种细节,想找到被她们忽略的点。

等等!一定得是这两个节点吗?她好像进入了一个误区,她们的防范一直在两场宫宴之上,可有心害人又怎会只挑这两个时间?

就像以前的富察贵人一般,皇后的手段可谓做得极尽迷惑,此番更是环环相扣。

蛊毒一物,有立即见效取人性命的,也有蛰伏起来只待它物催发的。

如果是选择蛰伏之蛊,就得从端妃日常的习性中下手了。

可延庆殿中端妃已经排查过,皆无问题。

那就得从外面找原因,景仁宫?不会,皇后现在手里有了杀器,断不会在自己地盘动手。

御膳房?内务府?

因着年前的宫宴,端妃跟这两处接触较多,两处都是皇后的人。

御膳房不可能,皇后此人对皇上还抱有不切实际情感,绝对不会办有可能误伤皇上身体的事情。

那就是内务府,安陵容心思急转。

炭!当初皇后害富察贵人用的是炭中加了土鳖虫导致她难产血枯而死,如果皇后故技重施呢?

谁说这招只能用一次,只要皇后认为不被察觉,依然可以用这样隐秘阴损的招。

花灯!安陵容想到了问题的关键点,当时皇后说了让端妃督造花灯,她们当时只防着皇后会破坏或用花灯来构陷,可如果用花灯来下蛊呢?

这个念头一起,安陵容就想到了更多的可能。

做花灯材质多样,丝、绢、琉璃、明纸等,若在上面下蛊容易生变数。

可若是用来着色的颜料上呢,好多颜料来自矿石,来自植物,来自药材甚至来自各种虫类,正是好时机。

安陵容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这一世皇后手里有黎萦这把淬了毒的暗器,行事是越发偏激毒辣了。

这种阴邪之物都敢用来害人,就不怕遭遇反噬吗?

她将这个发现告诉了端妃。

端妃躺在床上眼珠慢慢转动着,似在回想造花灯期间所发生的所有事情,良久后她强撑着提起一股心气:

“陵容,我想起来了,正月初十那日,皇后与我曾一起去过内务府,碰巧金龙灯正在上色,为表敬意,皇后当时就让人调了两碗颜料来,要我与她一起为金龙添色。”

说到稍微歇了歇:

“只是我在添色途中被剪秋轻轻碰了一下手肘,手指就戳进了颜料碗里,费了好大功夫才将手洗干净,当时手上似有针孔般的伤口,我一度以为是颜料中没筛干净的矿石磨了手,如今想来,当真是蛇蝎心肠防不甚防。”

端妃连喘带停的说完这段话后,虚弱的脸上满是恨意,她竟值得皇后用如此曲折的手段对待,也是她大意了,谁曾想一小碗颜料竟藏着这般杀机。

她恨恨道:“只是,此番再想从颜料上下手,已再难寻到痕迹,本宫实在不甘心就这样被她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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