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功夫后,太医将止血的药方开好呈上。
皇上知道安陵容着急随意看了一眼,就将药方递给了她。
安陵容认真检查一遍后,又看了眼周秉,见他微不可见的轻轻点头,才开口说道:
“章太医需坐镇此处,有劳周太医将药速速煎来。”
章弥对安陵容的安排没有异议,当即垂手候在一边,周秉快步退下抓药熬药。
江慎不愧是千金方圣手,在他的施针下,富察贵人肚中胎儿的胎息逐渐强健起来,她终于露出浅浅笑容,皇上在旁也跟着轻轻吐了口气。
安陵容却不敢放松,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她的肚子。
外面突然传来喧嚣声,皇后终于到了。
她一身素色常服,面带痛色快步走了进来,看到屋内情形万分担忧的开口:
“皇上,臣妾来晚了,富察贵人现下如何?”
皇上见她双眉紧皱,额头上青筋直跳,一看就是头风发作了的迹象,便让她起身坐下:
“已有好转迹象,就等催生,难为你身体不舒服,还得跑过来操劳这一趟,对了,稳婆可接进宫里了?”
皇后状似随意的看了眼安陵容后才不急不徐开口:“才刚入腊月时,臣妾就让内务府挑了六位稳婆进宫,皆是经验老道身家清白之辈,当时也让文嫔跟富察贵人一起相看了,并无不妥之处,臣妾来时已经让剪秋去传人。”
皇上见她安排得还算妥当就颔首认同,皇后见状趁机追问:
“说来奇怪既有婢女贴身伺候,富察贵人怎么还会摔倒?”
太医的药还未熬来,皇上想着先弄清事情原委也行:“文嫔,你来说。”
皇后才来,安陵容就打起了全副精神应对,听见皇后所问,她心里一紧,现在不是追查事情真相的时候,当务之急是确保富察贵人贵人能平安生产,因此她眼里都是急色回道:
“臣妾赶来时富察姐姐跌坐地上,身下已经见红,事发突然,臣妾并未与来得及询问两个奴婢,两人当时受惊过度,回答起来难免前言不搭后语,龙嗣为上救人要紧,至于为何富察姐姐为何摔倒?臣妾想着等富察姐姐平安后再问也不迟。”
皇后没想到安陵容竟会出言反驳皇上的意思,她有些惊讶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才温声开口:
“正因为事关龙胎才不能大意,不如就趁此时问个明白。”
床上的正在针灸富察贵人闻言又开始乱想起来,她的婢女秉性她自是清楚,为何所有人都要审问她们,难不成她真是被人害了不成?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脸色止不住的惊惧起来,安陵容忙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轻声开口:“姐姐。”
一声轻唤,富察贵人回神过来,是了她不能怕,她的孩子还在等着她,便冲安陵容微微点点头,一切就交给她了。
皇上见状,眸色一沉孕妇多思恐不利生产,还是等她情形稳定后再审不迟,当即开口:
“仪欣,你且安心朕就在这里陪你,其余事情等你产下龙胎后再说。”
富察贵人这才定心不少,开始忍痛闭目蓄力。
皇后见安陵容几句话就让皇上改变了想法,还安抚了富察贵人,眼神瞬间变得幽深起来,她面带愧色继续开口:
“皇上信任臣妾,将富察贵人的龙胎交由臣妾照料,臣妾万没想到,富察贵人竟会出在自己的寝殿里出了这样的不测,也是臣妾疏忽,就应该留她在景仁宫里安心养胎,直至生产。。。”
还欲再说时,皇上摆手打断了皇后:“这事尚无定论,皇后你也无须自责,且安心等着。”
这时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剪秋终于带着稳婆来了。
几人欲见礼,被皇上及时阻止,只命她们迅速为富察贵人检查。
稳婆中经验最为老道刘嬷嬷在富察贵人肚子轻轻摸了几圈后,大着胆子开口:
“皇上,贵人现在入盆缓慢,等止血后奴婢们需用手法辅助龙胎,将其推入盆内,眼下可先布置产房备产。”
皇后立马顺着刘嬷嬷的话劝说:“皇上,产房杂乱脏污,恐对龙体有碍,还请皇上移步外间。”
皇室规矩摆在那里,皇上当即就要带着皇后挪步外间。
安陵容借机行礼恳求:“皇上,臣妾想留下来照看富察姐姐,还请皇上恩准。”
皇上心知此时是拉不走安陵容的,就同意了她的请求:“你身子虚,别动不动就拜,你与仪欣姐妹情深,就多费点心。”
两人在外间静坐等候,寝殿内的稳婆们开始忙碌起来,将从内务府领来的剪刀、软布,包被、草纸等物准备好。
安陵容则像个嗅觉灵敏的猎犬一样,稳婆每放一样东西她都会重新检验一番,甚至是每个稳婆的手上都仔细查看了一遍,确保无问题后,才继续盯着江慎。
运针之时,最是耗神耗力,江慎施完一遍针后已是大汗淋漓,他将针收起,对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