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赶到主殿时,净房里传来富察贵人阵阵痛呼,她立马跑进去。
只见富察贵人跌坐在地上,面色惨白,身下是一滩鲜血。
而桑儿呆滞的站在一旁不断重复:
“不是奴婢,奴婢没推小主,不是”
富察贵人的另一位婢女榆儿则用力的想将她从地上抱起。
看到安陵容等人进来,榆儿立马求救:“文嫔娘娘,我家小主见红了,还请娘娘救命。”
此间情景让安陵容脑袋一下发懵,她千防万防,临了怎么还会出了这样的状况,只是眼下不是追责之时,救人要紧。
安陵容正想吩咐人手,瞥见夏冬春也赶了过来,她心思一转,不等夏冬春发问,沉声开口:
“小姜子,你去养心殿将皇上请来,夏常在,富察姐姐龙胎有恙,你即刻带人前去太医院,将所有当值太医全部请来。”
“忍冬,你将富察姐姐抱到床上去,宝鹊你去翊坤宫找皇后娘娘,宝鹃赶紧去烧热水来。”
夏冬春看了眼净房内的情形,吓得不轻,此时也顾不上想为何是她去太医院叫人,慌忙答应下来,带着婢女丹霜着急忙慌地就往外跑。
内室的所有人听着安陵容一条条安排下来,都明白形势危机,各自领差去办。
等忍冬将富察贵人放在床上后,安陵容又用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交代她:“你到净房搜一搜,看看可有可疑之处?另外两个丫头也得仔细查干净了,查明后将二人捆好,分别审问今晚之事。”
忍冬瞬间明白安陵容这是怀疑有人故意害富察贵人摔倒,得抢在皇上来前将证据找到,忙转身忙起来。
床上的富察贵人还在不停痛呼,安陵容伸手摸了摸她的脉息,眼神一暗她该早点将临产药物准备好的,总以为时间还早,没想到突发的状况打得她一个措手不及,眼下只能稳住心神,先共同渡过这一关再说,她轻柔开口劝道:
“富察姐姐,你腹中的孩子胎息尚稳,我手里没有可用之药,但太医马上就会过来,姐姐你现在千万不能慌,我会一直陪着你,你和孩子定会平安无事。”
腹中剧烈的疼痛让富察贵人心里害怕,她颤声道:“安妹妹,我要怎么做?”
见她发问,安陵容继续哄道:“姐姐,等太医来时定会为你催产,你得保持精力,切莫恐慌自行恐吓自己,余下的交给我和太医就行。”
“安妹妹,我还是怕,我求你,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一定要保我的孩子,若她侥幸得活,以后就仰仗安妹妹了。”富察贵人此时疼得已经冷汗直流,她心里的不安在不断扩大,竟说出了托孤之言。
安陵容闻言心中酸楚,富察贵人的情形确实凶险,她现在动了胎气偏胎位不正,胎儿又尚未入盆,当务之急是止住流血,将胎位正过来才能顺利生产,否则就会有难产之像。
她继续柔声轻哄,手上却开始动作起来,她将富察贵人的腰抬高好让血流得慢一点,又在富察肩井穴上用力推拿起来。
她记得药王孙思邈曾针灸此穴救下难产孕妇,针穴同理,只要她把握时机加上汤药,富察贵人就还有几成生机。
她按得专注,忍冬将桑儿两人带出来时都未曾注意到。
忍冬上前几步说出检查结果:“娘娘,净房里一切正常,奴婢将二人衣物尽数剥净,并未发现异常。”说完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说出口供之事?
真是意外?安陵容不信,她手上动作未停,给忍冬使了停下的眼色,继续接着嘱咐:
“你将她二人看好,防止有人狗急跳墙。”
许是安陵容的推拿真的起了作用,富察贵人觉得腹中疼痛有所缓解,她见自己的婢女被绑,便开口为二人求情:“安妹妹,桑儿她们是我家的家生子,自小的情分,不会做出这样害主之事的,将她们松了吧。”
眼下富察贵人不能有太多情绪波动,免得血气翻涌造成大出血,因此安陵容哄她:“姐姐,你现在不能操心其他事,得保持精力,她们二人看护不力导致你摔倒,陵容才将她们押了,这样等皇上来时也好有个交代,待查明原委确实与二人无关,陵容再跟皇上求情放了二人。”
富察贵人将安陵容的话听了进去,听安陵容肯为两人求情,便放下心来等太医到来。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夏冬春便气喘吁吁的拖着章弥来了,在她后面还跟着周秉跟江慎。
几人进到屋内都是不停喘息,狼狈不堪,夏冬春不等人将气喘顺,压着三人就命他们为富察诊脉。
三人见富察脸色确实不好,又看到被子下渗出的点点鲜血,知道情形危机,也不再计较夏冬春的失礼,忙会诊起来。
安陵容在旁看着,关心则乱心揪成一团她担心自己学艺不精反而误了富察的生机。
眼见章弥的神色还算缓和,安陵容悬着的心稍微放松了点,她正想跟章弥商量如何用药时,一声通传:“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