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将除夕夜所遇一一对皇上说起,皇上心神荡漾,激动之下脱口而出:
“原来是你!竟然是你!”
他将甄嬛拉起来,自己也从榻上起身,与甄嬛对立而望。
他看甄嬛眼神热烈滚烫,原来他跟她的缘分那么早就开始了,原来真的是心有所盼,玉汝于成。
“余氏,死有余辜,那日在倚梅园中与你对话的是朕。”
甄嬛一脸不可置信,眨着眼睛问皇上:“四郎,所说可是真的?”
皇上一脸深情的看着甄嬛:“君无戏言,你那日许愿可有什么心爱之物。”
甄嬛一阵心慌,不知怎的竟开口搪塞而过:“不过是一些女儿家的玩意,四郎若喜欢,嬛嬛再给您做一个。”
皇上自是喜欢,他将甄嬛紧紧抱在怀里,良久无语。
甄嬛在皇帝怀中暗自欣喜,她跟皇上果然情缘深厚。
碎玉轩内,是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其他宫殿则是,深宫寂寞凭谁诉。
夏冬春抓住闹鬼之人后,在宫里得意了几天,她满以为皇上一回宫就会召见自己,毕竟合宫之中再也没有像她这样英勇的女子了,可皇上回宫都好几天了,一直都是莞贵人侍寝,压根没有提她一句,她又去了皇后宫中两次,每次都见甄嬛跟沈眉庄妙语连连将皇后逗得很是开心,她只会呆站在旁边,别人越是伶俐,就越发显得她笨嘴拙舌,前几天有多风光,这几天她就有多失落。
特别是从主殿里听到安陵容跟富察贵人的谈笑声,她更觉难在,柴门小户的人都比自己过得好,她在殿外徘徊良久,最终满心不甘的挂上笑脸进入主殿里,开始耐着性子尝试跟安陵容交谈:
“安常在你跟富察姐姐在说什么呢?”
安陵容惊诧夏冬春竟能够心平气和的跟自己说话,不过转念一想世事催人变,夏冬春也不例外,她此举不过像前世的自己一样,开始笨拙地尝试自救罢了,如此一想,她朝夏冬春浅笑道:“我跟富察姐姐在讨论制香露之事,夏常在可有喜欢的花?”
夏冬春见安陵难得没软绵绵的阴阳她,连忙小心陪笑道:“贵人姐姐跟安常在都是雅致的人,我在家中最喜骑马打猎,对侍弄花草半分不懂,不过倒是特别喜欢玫瑰花的热烈。”
富察贵人对夏冬春的态度一直都是,一个宫里的别给她惹事就行,因此对夏冬春,面子上过得去即可,今日见她终于肯跟安陵容和气相处,她乐见其成,多个人总是多个助力,因此也对夏冬春笑道:
“玫瑰炽热挺衬你的,别站着过来坐下,让安妹妹一起教我们。”
夏冬春脸色一喜,脆生生的应声坐下,硬是收起浮躁的心跟着安陵容仔细调弄花草。
日落日升,又是一天,富察贵人带上安陵容跟夏冬春前往宝华殿,她前段时间为皇后祈福诵经,后来被吓得不敢出门,只好手抄了无数经书,今日是十五,刚好可以让宝华殿的师傅在佛前焚烧。
三人还未走近宝华殿,就看到一身穿碧色衣服女子挎着个篮筐从台阶上下来,与她们相隔不过几步的距离。
是浣碧,只是她仿佛没看到三人一般,径直就往前走。
夏冬春脾气虽说收敛了不少,可面对浣碧的无礼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前面的是哪个宫里的婢女,见到我们为何不行礼?”
浣碧好似刚听到喊叫一样将脚步一顿,笑着转身朝三人走近几步,弯腰行礼:“奴婢碎玉轩浣碧,参见三位小主,三位小主吉祥,奴婢刚才着急回碎玉轩交差,一时没看到三位小主,还请见谅。”
富察贵人自是不在意这点小节:“原来是浣碧姑娘,你既有差事,自去忙就行。”
浣碧正准备行礼告退,突听安陵容问话:“莞贵人也是有佛经需要烧吗”
浣碧一愣巧笑回道:“是,我家小主说近日宫里不安生,烧些佛经保平安,奴婢这才过来的。”
安陵容看了浣碧紧紧抓着的竹篮一眼,赞许道:“莞贵人有心了,你先忙去吧。”
浣碧眉间神色一松,轻快的朝三人告别。
看着浣碧走远,夏冬春想到自己的际遇愤愤不平开口:“一个丫鬟,穿得比一般小主都好,莞贵人真宠她。”
富察贵人转头瞅了她一眼:“她主子盛宠,她自然穿得光鲜,你就别操没用的心了。”
夏冬春马上收起表情朝富察贵人陪笑。
安陵容却将夏冬春的话听进了心里,前世,浣碧嫁给果郡王为侧福晋时,她心里就有无数疑问,只是那时她疲于应对,后来心灰意冷一心求死更是将这些疑问抛之脑后,刚才她看浣碧挺紧张那个竹篮,就有心试探了一下。
浣碧的回答跟前世大差不差,不过再没有要为余氏烧纸的话,既如此为何还如此紧张竹篮?除非竹篮里有其他不能见光的东西。
“走啊!你个呆头鹅,又发呆了。”富察贵人轻轻拍了一下走神的安陵容。